人们总说,爱是无价的,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是纯洁的,是世间买不到的。每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成香花都想啐一口,然后骂一句放屁,别人她不知道,但是她的爱这辈子归拢一下一共就值一万两千六百二十一块钱
成香花想死很久了,有些人怕死怕的要命,但在成香花看来,那些怕死的人都是过的好的,如她这种活一天都是折磨的人看来,死可能就是一种解脱。
她现在浑身上下全都病,又因为把梅毒传染给一个客人,所以就在十几分钟之前,她让人给暴打了一顿,门牙掉了两颗,脸已经肿成了猪头,躺在地上好像一只死狗,疼的她不想爬起来。
临走的时候那人还骂骂咧咧的朝她下身处狠命踢了两脚,然后朝她脸吐了口唾沫,狠狠的骂了一句:贱货。
妈的,你们才是贱货,你们全是贱货
成香花心里咆哮着,但这话她也没敢说出口,不过即便是说了也没有用,因为除了再挨一顿打以外,一点屁用也没有。
成香花住的地方是一处出租屋,说是房子,但实际上就是一个放下一张床的隔板间,这里住着十来个女人,一人一间房,隔板薄薄的一层,旁边的那屋办什么事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成香花已经三十七岁了,可是岁月的磨砺已经让她看起来几乎老了十几岁,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诱人一点。她花钱买了一些廉价的化妆品,然后每天使劲的在自己的脸上画个大浓妆,于是在出租屋那粉红的灯光下。她看起来还算是漂亮的了。
这些人里她的生意是最好的了,别人一回卖30,她一回卖四十,就这样她的客人也是最多的,记得去年情人节那天,她一天就赚了600块钱,从早晨忙到晚上。可把旁边屋的那些个贱人给羡慕死了,生生的骂了她好几天。她不怕,和她们对着骂。但是也是从那以后把人全都得罪了,所以现在才全都赶着看自己的笑话。
有人以为做她这行的都赚钱,但实际上那也得分人分地方。有的人会说外语,会谈钢琴。看起来和富家千金似得。出去和人睡一晚就能十几万。而自己这种呢,让人往死里折腾,但做一回还不够那些女人喝杯咖啡的钱。
更何况,这点钱也不是全落在她手里的,除了交房租,还要给地痞流氓交保护费,如果是遇到扫黄,那还要再交点罚款。说到扫黄她就又想骂娘。自己的这片新换了个所长,因此这个月已经扫了两回黄了。扫一回就要交一千块的罚款。然后教育几句后放自己回来重操旧业,自己这群小姐就好像提款机一样,扫一回就能挤一次油水,妈的,这个月全给所长打工了
成香花觉得满嘴的血腥味,呸的一声又吐出一颗牙来,屋外看热闹的见她如此的狼狈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成香花想和她们吵架,但是张了张嘴发现说话漏风,而且这种动作让她脸上的伤更加的疼痛了。
她骂了一句脏话,咣当一声就把木门给甩的关上了,自己坐在那脏兮兮的床上的时候,成香花终于仍不住哭了。
哭了好半天,眼睛眼睛都有点张不开,成香花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不能看了。
她想洗把脸,这时忽然她那个破手机的铃声叮铃铃的响了起来,成香花一看,上面显示的名字是自己的儿子。成香花因为那个名字心里开始变的温暖了一点,急忙拿起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电话一接通,那边便传来了儿子不耐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