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男人揉了揉微拧的眉心,凝重转身,撞上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
她端着两杯冒着热气郁香浓醇的咖啡,站在茶几边。
淡粉樱唇微启,唇角,淡淡微笑,清水眸子无波无澜,怔怔望着他说,“寒熙哥哥,咖啡好了。”
把咖啡放在茶几上,低头的瞬间,眼眶微微湿润,长羽睫毛密密的打在垂下的眼帘,掩饰了眸中的落寞和淡淡失落,心里最柔软处像是被刀片刮了下,何止是疼了下,涌起一股酸楚。
是的,她都听到了,茶几和落地窗不过几米距离,即使不想去听也听到了。
明明知道的,明明想要淡然,明明做好了准备。
心,依然这么痛。
她佯装镇定,目光闪着晶亮,视线停留在男人线条冷硬的下巴,不禁心想,一个电话亦能激起心里攒动的情绪,以后若是寒熙哥哥结婚她还不哭死?
心里再次鄙视了自己一下,暗暗压抑住心中那股痛楚,神色淡定自若,装哑巴,装瞎,依然笑的灿烂。
程寒熙深邃如山棱般的五官寡冷,眸色亦是清淡无澜,灰暗不明。
身材极好的挺拔身形,伫立窗前。
斑驳的余晖下,如画。
男人一手绅士插在西裤口袋,包裹在修长黑色西裤的笔直长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茶几旁,幽邃的目光落在茶几上。
他俯身,端起一杯咖啡,沙发边坐下,薄唇轻抿了一口,低沉醇厚的声音传人她耳蜗。
“青曈,那个地方……还疼吗?”男人喉咙蠕动了几下,忽而,焦灼的视线落在她小腹以下……
唐青曈:“……”
这种气氛,被他一句狗血的话,弄得像断片的电影。
适才,脆弱的小心脏因他而情动,受伤,亦没有自愈。
而他……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某人小脸一阵红白,气的小肩膀发抖,牙齿打颤,粉唇紧抿,不甩他一眼,粗暴,直接彻底的,漠视。
于是,她沉默了再沉默,理智了再理智,整了整声音,声线诡异的极其娇柔,连自己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寒熙哥哥,你若是有事,就先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好甜是不?好乖是不?善解人意是不?
心底一个声音对自己说,笑的再灿烂点,淡定,淡定……
另一个声音:说谎!四个字,口是心非。
尼玛心里不知道多么希望他多停留一会儿。
可是,她终是一个人。
想到他说,明晚除夕,他和未婚妻的团圆。
心里,五味陈杂,除了爷爷,她又能和谁度过明晚漫漫的除夕夜?
爷爷!突然好想好想爷爷,她只有爷爷……
想吃爷爷晒制的腊肉,炖的一锅烩菜,和爷爷一起包的饺子……
饭后,和村寨里的朋友伙伴,篝火舞乐……
爷爷说,这是最平凡的快乐。
男人凝视着她一脸高深莫测炫彩斑斓的笑容,神色却黯淡几分,伸出漂亮的手溺爱地揉了揉她一头软软的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