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忘记时间最好的办法,便是忙碌。
而今天这个日子,对于德芸社的一众老少爷们来说,那已经不是忙碌,而是从未有过的忙碌。
会场上下三层,七千多张门票被抢购一空。
这么大规模的场面,在德芸社自己举办的活动中,绝对是首屈一指。
没人不想上大舞台,没人不想扬名立蔓。
所以把活儿溜得瓷实,根本不需要人来提醒。
而且这次表演的曲目,对于相声艺人来说那可太珍贵了。
只是曲目不少,但架不住人更多,一轮轮考究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登台。
最近能够脱颖而出,机会无疑也显得更加难得。
甚至说这是对自己手艺的肯定,多少算是一份作为艺人的荣耀。
班子有班子的招牌,个人有个人的名声,没人敢掉以轻心。
至于大部分没有资格登台的演员,同样都攒着劲搭手帮忙。
因为这次活动举办的背景,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说难听点,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德芸社倒了,自己的饭碗也就跟着丢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都摘不脱。
所以很自然的,甭管是后台,还是前场,甭管是溜活儿,还是打杂,所有人忙碌得如同一架疯狂运转的机器。
这个时候没有人松懈,连算作半个客人的石富宽,也很快成了机器中的一颗螺丝。
终于,眨眼间,白天过去。
随着夕阳西下,一切准备工作顺利收尾,演出也即将开始。
前场一检票,观众便如潮水一般快速涌入,往日肃穆又寂静的会场,转眼已经变成了热闹的海洋。
就这入场速度,就这架势,不用想都知道,这次活动在外界的影响力有多大?
前场收尾,后台也在做最后的准备。
只有上场口的旁边,坐着一众大辈喝茶。
而胡炎则背着手,静静的看着前场把点。
观众的动静,他倒是提前有意料,所以他此刻其实是在找同行。
因为眼看活动都要开始了,后台依然只有一位石复宽。
那其他同行呢?
肯定混迹在前场的观众当中。
可惜,场面太大、太乱,胡炎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看不清便看不清吧,反正该来的人肯定会来。
人家不走相声门“敲托”的规矩,直接买票进场,你还能怎么着?
所以压力也是动力,今晚的舞台上不允许掉任何链子,必须一炮震天。
“师叔,紧张了?”
胡炎正琢磨着,身后传来于慊打趣的声音。
点已经把完,他回头直勾勾的瞅着老于头,突然直接往他怀里窜,还捏着嗓子夸张的喊道:“哟,怕死了,怕死了!”
“去,您是不是又想蹭鼻涕我身上?”于慊嫌弃的边躲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