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诶!”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大叫,整个人发软地往后倒。“嗖”一声,箭矢直接没过她头顶,插进了她的发髻里,发带顷刻掉在地上,束好的发髻瞬时打散。</p>
白孙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发觉那箭矢没把自己打死,而是打中了头发。她劫后余生,心里极致的惶恐被愤怒替代,披头散发地跳起来大喊大叫:“死人了,死人了,白家的苏凤祁杀人了!”</p>
苏凤祁目光愈发幽冷,再度掏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瞄准麦草垛。这回,不等他箭矢落下,白金便火烧了屁股似的弹跳起来,拽着白孙氏便跑,他目里流露出惧意,直跑到数米远,才远远地扬声说:“好好好,好你个白义白礼,叫这小崽子欺负人,你给我等着!”</p>
苏凤祁转了弓箭方向,直直又对准他,白金再也不敢多逗留,沿着一旁的小道溜了。直到看不见他俩的身影,苏凤祁才从院墙上跳下。</p>
“他们人走了。”他走到白礼面前,抿了唇,似是等着白礼训诫他几句。</p>
不等白礼说什么,白糖赶忙说:“爹,今个怪不得祁哥儿和巧云,咱们忍让也须得分时候,不给他俩点颜色瞧瞧,只当咱家好欺负。”</p>
“你……唉!”白礼哭笑不得:“你们几个就是合起伙来蒙我,糖姐儿你说,是不是你的主意?”</p>
白糖见被她爹猜出,弯唇笑了笑,坦白承认:“祁哥儿射箭是我的主意,可扔石头和泼粪水都是他俩临时起意的。我和祁哥儿晌午就商量好了,等他们再来闹时,就关起门不给他们进,若他们不肯死心,在外头吵吵,咱们也不必留情,让祁哥儿在墙头上射他几箭,好好治治他,祁哥儿手上有准头,打不死人,保管叫他们吓得屁滚尿流。”</p>
她看一眼巧云,摇头笑笑:“我本想着哄了爹你们进堂屋,我们三个自行解决,巧云却被气的没忍住,这才有了扔石头和泼粪的事儿。”</p>
白义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别提多解气,只是那点小小的舒心在小辈面前不好表露出来,便绷了脸儿说:“你们几个这么做,算是把你奶和三叔给激着了,他俩若上里正家去,又是一堆麻烦事儿……”</p>
白糖就笑了笑说:“大伯放心,他俩眼下顾不得上里正家扯这个皮,白赵氏把钱儿拿了不告而别,这会儿回去了怕是急得团团转,根本顾不上找咱们的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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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凤祁也说:“今个我和糖姐儿非这么做不可,白叔你们想想,往常忍忍他们也就算了,两家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他们现今手里没了钱儿,急疯了狗急跳墙,根本没道理可讲,白金此人欺软怕硬,不给他颜色看,他是不知道怕,执意要赖上咱们要钱。”</p>
他难得一口气说出这样多的话儿,白义听了,心里别提多熨帖,知道他俩行事都有章法,今个虽然做的过了些,可面对的是他那位不讲理的娘,也就都情有可原。</p>
第二日一早,白糖父女便和白义苏凤祁吃过早饭便匆匆去往县里,打算今日就把房屋的事情给落定下来,不到正午,便赶到县城。</p>
白糖直奔牙行去,说明了来意,那牙行掌柜的立时就劝阻她:“我这的确登记了好几处杨树胡同往外出的房子,只是价格都不低,均在两百两以上,小姑娘,我看你也不富裕,便是凑够钱买了那大宅院,光每年的修葺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开。</p>
院子大了,房屋也多,就不说每年置换瓦片了,便是院内的湖水你还要请人清理疏通,亭台栈道若有松散腐坏的木头还得请工匠重新打造,那房子里可没有土炕,到冬天,每间屋需要的炭火……”</p>
白糖打断掌柜的:“谢谢掌柜伯伯的好意,您不用说了,这些我和我爹都知道,钱我们会努力赚,可屋子也要买,您帮忙给看看,找个价位合适的,我想先去瞧瞧房子。”</p>
“哎,这……好吧好吧,倒是有一间稍小点的院落,却也要两百五十两,你们若下定决心买,我请人带你们去瞧瞧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