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p>
身为玄门剑仙宗青海派的修士，蓝姨对‘五谷仙粮’中的灵气敏感度远远超越余叔他们……这点，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p>
还好，她自有分寸，没有在大家用餐的时候惊呼出声，也没有与我传音入密交流…</p>
“这孩子，真没想到有这把厨艺！”期间，母亲吃的最开心，小茶一碗一碗给添了三次…</p>
事实上，母亲之前就领教过我的厨艺…</p>
合两家欢乐，气融融…</p>
这顿饭，当然不仅仅只有‘五谷仙粮’，还有别的菜、肉、鱼、虾和酒！女士们是红酒，余叔和我父亲是白酒。</p>
父亲的酒性其实不好，这五年多来他是很少喝酒，即便是他想喝…在三庙村也没有太交心的酒友，可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没下岗在归德煤矿时每次喝完酒，不是和母亲吵架就是罚站年幼的我。</p>
每次罚站，他都是不断地重复自己经历饥荒年代之类的故事来教育我好好学习，珍惜现在的生活。</p>
在我这个岁数的时候，父亲恰逢三年自然灾害，当年他也读高中，爷爷和奶奶将村里清汤大锅饭中的面条实物全都留给当时还未走路的叔叔，父亲只好辍学上三庙村后面的昆仑山和小时候的大象一样给全家找能吃的东西…</p>
还好，靠山吃山，三庙村那时候没饿死过一个人。</p>
之后，光景稍微一恢复，轰轰烈烈的大跃进还未结束，为了响应政府的号召，父亲和村里一帮年轻人去了归德县煤矿…</p>
话说当年有村里的大锅饭吃，去煤矿累死累活一点儿工资还不如在三庙村靠山吃的好，于是，很多人全都偷跑回村，只有我父亲一人坚持下来熬成了一名正式工人。</p>
他每次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都带有一点点的自豪，今晚天上，他和余叔聊天，聊着聊着…又说到这些往事。</p>
我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p>
果然！</p>
饭后，大家一起回龙耆大酒店父亲马上将我叫进了他的房间，母亲担心地看了我一眼，去找小茶聊天。</p>
又是罚站？</p>
我心中有些忐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小时候的经历重新上演。</p>
“坐！”</p>
出乎预料的是，父亲满面红光，看上去心情不坏，心神不在往事在当下的状态…倒了一杯茶给父亲，我坐到了他的旁边。</p>
“小龙，习惯这里吗？”</p>
罕有地，父亲以十分随意的语气和我聊起了家常。</p>
“习惯呢！”</p>
这场景…使我心中有些异样，父亲似乎不再将我当小孩看待…</p>
“习惯就好，……”</p>
“……”</p>
父亲问了我很多学校的事，学习的事，之后，话题又渐渐转移到了之前去过的公寓上面，他的神色也渐渐认真起来，盯着我问道：“那个公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住那儿？”</p>
从父亲的神态和语气中，我能听出他在压制语气和脾气，而且是换了一种方式问我…</p>
“……”</p>
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隐瞒，我将那公寓的事，还有之前余叔给的那张卡都说了出来告诉了父亲。</p>
我心中十分明白，父亲是怕我无端接受余叔的大恩，以免落得个夹恩图报的名义…</p>
“……”</p>
父亲一直静静听着，他的眉头偶尔皱皱，期间点起一只烟，思绪如烟雾缭绕，不知道内心想些什么…我再怎么混蛋，也不会动用神通去感知父亲的内心…</p>
“这事……！”</p>
等我说完，父亲侧身将烟头掐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中，转头问：“小龙，以我们两家现在的差距，你觉得自己和小茶，以后真的能走到一起吗？”</p>
“不知道！”</p>
我如实回答，未来之事，充满了无穷的变数，哪怕是作为一个先天境界的修道者，入道才五年的我，也‘看’不到，感知不到未来…</p>
我也听出了父亲话中的另一重意思，对他说：“放心吧阿爸，我是您儿子，有着和您一样的有些原则。”</p>
“毛头小子！还原则…老子是怕你以后直不起腰身来。”</p>
父亲听后，忽地一笑伸过大手使劲揉了揉我的后脑勺，这个动作，别有深意，在三江源地区，只有至亲之人和密宗法师才可以摸男孩的脑袋…</p>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p>
收回手，父亲的话题陡转，感慨道：“一转眼，你小子就长这么大了，比老子都高了，以后你在外面上学，想管也管不了你，至于你和阿婆…还有你秦爷爷他们之间的事，也自己把握好，你还是学生…”</p>
我所知道阿婆和秦爷爷的事，有些是父亲不知道的，可他对这两位老人家的其他所知却远远超过我，毕竟，父亲在三庙村出生，和所有三庙村年轻一辈人一样小时候也和秦爷爷学过几天功夫…</p>
不过，他只字未提母亲电话中说起的陌生人来村里打问我和阿婆等人的事，似乎，是不想我分心，又或者，替我抗住？</p>
……</p>
长这么大，和父亲从未有过如此交谈的场景，以至于回到自个儿的房间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直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