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寝宫的灯光全部挥灭。借着皎洁的蟾光,看清了门口那张风霜的脸。
“你又来做什么?”枫族影总是来也悄悄,去也悄悄,对他的结,越缠越深。
“你见了她?”
“是。”
“你不该见她的。”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只是一个祭礼,就要毫无怨言的守在冰冷的寝宫待到发如白霜。就因为我只是一个祭礼,我就得寄人篱下,处处低人一等吗?”此时,我犹如一头恶狼般在残星夜空下,咆哮,宣泄内心的不满。
“其实,我哥爱的是你。”平平的气息在鼻间游走,我却忘了那一刻的呼吸。
“他爱的是你,他对你的付出,是你远远想不到的。”
四周虫鸣寂静无声,我听见了自己心跳撞击的声音。
一次一个说法,我该相信什么?
“现在每个人做的都不是出于本性,而是出于一个爱字与忠字。”
爱、忠?
枫族影及地的灰色披风,在黑暗中随风轻扬。此时我才发现他披风里,腰间上那和我一样的长剑。原来,他配的也是剑。
我满脑的疑惑,在爱于忠字间挣扎,猜不透,看不透,三个,从未有过牵连的人,哪来爱,更别说忠!
被风吹进来的黄色残叶,遗落在发间,我闻到了枯叶腐蚀的清香。
我不眨眼的盯着枫族影的脸,希望从他嘴里吐出什么。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端详他的仪容。发现他身上流淌着和枫樱叶好相像的气息。眉宇之间却和我有一丝相像。他口中那层层叠叠的秘密,有多少是我不能知道的。
那一夜他不再说话,我也没有再追问什么。他站在我寝宫的门口,站着,背离我吹了一夜的寒风。我坐在冰冷的地上,细看落叶的缥缈。这里没有蓝色雪域的冰地,却比那更显寒冷,让我不由抱紧了双臂,黑色的长发盖了一地。
晨光熹微之时,他就离开了。而我还是傻傻的坐着,呆呆的看着。低窗外,那片幽幽的湖水,淡淡的波。没有行伴者,孤单,只是一种习惯,无意渗透的容颜。在那桥的泪下,有的只是寂静无处掩盖的落寞。一大片的湖,鸳鸯却成单。
几个月后,蝶姬找上了我。
“我怀孕了。”
“砰”。在她话落之时,我的琴弦像在替我哀悼般,毫无预照的断了。
我知道,进城之前。觞成的十大护法曾和我讲过,在觞城谁先诞下皇子,谁就是觞城的王后。
“我肚子里怀的是枫樱叶的骨血。”蝶姬双手炫耀般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没有说什么,我也不觉得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