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布仁!你竟然一再胡搅蛮缠!这鱼长得都一样,凭什么说一定是昨天小兄弟卖你那些?好,即便是,隔了这一天一夜,谁知你有没有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是非公道,大家心中都跟明镜似的。鲍布仁,因你是鱼市老人了,可能只是一时糊涂,我一直在给你留着面子,既然如此,坡净,接下来给我好好查查,假如真是鲍老板贼喊捉贼,明天就给我清出去,我的档口不愁没有奉公守法的人来租!”蒋门神似乎怒极,调门都高了些。
“这…这…噗…”鲍布仁又急又气,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昏厥当场。
众人一阵骚动,拍手称快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恻隐之心者有之,冷眼旁观者亦有之……
蒋门神挥手朗声说道:“大家放心,鲍布仁不会有事,我兄弟出手是有分寸的,你们几个将他送去医院即可,若有任何问题,我蒋某人担了。大家都散了吧!”
鱼市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人敢不听蒋门神的招呼,说散就散,顷刻间便恢复了往日正常营业时模样。
裴姓民警过来打了个招呼也匆忙离去,再看场中,仅剩寥寥数人。
蒋门神并未着急离去,他先是跟史飞檐隔空抱拳,身形一变,直奔丁克面前而来,身后几人立刻如影随行。
几人在丁克面前站定,蒋门神并不着急开口,笑吟吟地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的丁克都有些汗毛竖立了……
蒋门神心中暗暗称奇:这小子身材魁梧肌肉隆起,乍一看好似外家高手,然而他肩削脖细,身形挺拔,手指修长,身体各部位竟没有一丝异常之处,要知道绝大多数外家功夫都会导致形体异变,不似常人。
可若说他是一位内家高手?吐息混乱,毫无绵长之意,下盘不稳站姿随意,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丝圆润之感,奇怪…奇怪!
若不是这两日传闻嚣嚣,手下也言之凿凿,自己见了恐怕也只当做一壮汉尔尔,嗯,有点儿意思。
还有,他身上这件道袍样式奇怪,看上去并非凡品,更是有趣了。
蒋门神想看对方反应——是转身就走,还是出言道谢?
毕竟今天若是没有他出面解围,仅凭那个史老怪物,恐怕不太好收场。
场面居然一下子诡异起来,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十几息过去,丁克就好像是那最不通世故之人,不问候也不道谢……
不对,应该是三个人,一旁还有个史大柱,眼见丁克无碍,开始还笑嘻嘻的搓着手,看看丁克再看看蒋门神,很快僵了笑容,挂了一脑门子问号。
蒋门神不由觉得更有意思,于是笑容更盛。
几十息后——
丁克依旧‘淡淡’地看着他……
蒋门神却动了,他微笑着伸出了手,嗯,不爱说话,那我跟你握手呢,你又如何反应?
丁克看了看对方,终于也伸出右手,两手轻轻一握,旋即分开。
蒋门神哈哈大笑,转身扬长而去,留下依旧表情淡淡的丁克和一众目瞪口呆的看客。
身后五人紧随其后,很快也消失在了鱼市门口,不过,沙立良仅仅一小喽啰,适逢其会叫他到场罢了,出了门口便自觉变了方向,回了管理处。
丁克摸了摸怀中那叠钱,暗暗叹了口气,随后走向史飞檐,学着抱拳施了一礼:“大谢!”
史飞檐满脸苦笑,摆了摆手:“这……哎,幸好有他人解围,没有误了你……否则…哎!今日一见,才知道这修为高低并不代表智商,年岁痴长也不代表经验,实在笑话啊!罢了罢了,前有他人这般潇洒姿态,当下老夫又岂敢受你这一谢……今日就此作别,我们史家坳随时欢迎光临,告辞!”
这一番话,丁克听了十分,却只明了了三分,只得懵懂应声:“好,一定……去!”
史飞檐走了两步,又转身过来,正色道:“虽然稍显小人,可有句话不吐不快——虽然今天多亏了这位蒋门神,但我观之心思深沉,若日后难免交往,留个心窍最好。”说罢扬长而去。
史大柱左右看看,师父今天怎么说了一通云里雾里的话就走了,那自己咋办?最怕选择了,好为难……
“我……,丁大哥,我想先回去看看师父,他好奇怪,我有点不放心!”他最终拿定了注意,跟丁克道别。
“好,辛苦…一晚…了,早点…回去…歇歇!”丁克笑了笑,没有说谢,朋友之间不用谢,放心里就好。
一场乱糟糟的事故变成了故事,随风散去,走出鱼市,天空早已大亮,时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