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尊音朝着前方迅速挥砍了两刀,一个交叉的幽蓝色倾斜十字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挥舞着斧子顶在十字刃浪上,并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向前推进着——振奋精芒双重叠加——业火,十字冲击进化式!
目标所指正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白御桐。
白御桐的反应慢了半拍,他开始朝着擂台的边缘狂奔了起来,希望自己能跑出十字冲击的导向范围——十字冲击只能直线进攻。
他的计划确实有些奏效,曹尊音在十字冲击的状态下是无法转向的,只能朝前方突进。
在两次突进技能被躲避了之后,曹尊音不得不结束振奋精芒,因为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他迈开稳健的步伐向白御桐逃跑的方向追去,像是猫捉老鼠,这只猎物他势在必得。
白御桐手里仍然抱着角弓,尽管它有二十斤重,但他并没有丢弃它——顾青说过,武器就是源战师的第二生命,这就好比高级发型师的手中是不能没有剪刀的。
曹尊音几次扑击都被白御桐利用个子小的优势巧妙地躲了过去,那个场景像是性感的美人在调戏春色满面的公子哥一样。
呼——由于长时间处于极限逃亡中,白御桐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心肺的存在了,他只是在用尽全力呼吸着,补充活动时体内所需要的氧气。
曹尊音狂奔在他的背后,双眼通红,怒目圆睁着。因为身为战士的自己居然跑不过身为射手的白御桐,这让他感到非常气恼,这就好比一个正常人吵架居然吵不过口吃儿。
即将跑到擂台中央的白御桐猛地向前扑了出去,就像是美国队长扑向手榴弹。他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然后迅速地爬了起来。
他的眼神忽然间就变得不一样了,骄傲里藏着凶狠。
曹尊音愣了,他看得出白御桐的眼神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再像一只丧家犬,而是一种看猎物的感觉,但却不知道为什么。
紧接着白御桐翻滚起来单膝跪立,像是在进行隆重地求婚。但在他手里拿出来的既不是玫瑰花也不是钻戒,而是一柄弓和一只箭头略显漆黑的箭矢。
曹尊音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是之前被他拼尽全力挡住的白御桐所射出的第一只箭矢!它虽然掉进了地面产生的裂纹里,但却并没有因此消失。
原来我能做到啊……你看见了么?我说我靠得住吧……白御桐竭尽全力压制住了胸口巨大的起伏,然后将箭矢搭在了角弓的弦上。
志明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我的天呐!七曜的二号选手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不可思议!”
观众们在这一瞬间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吼声,像是在迎接凯旋的英雄。
“我靠!好家伙!”司马东流第一个鼓掌。
“原来他只是情商低!”颜嘉图插嘴道。
雨点用十分崇拜的眼神看着场上疲惫的身影,“因为哥哥……是最棒的啊!”
最棒的么?顾烟柔想。
白思琪疯狂捂着脸,“我发现那个猥琐大叔好帅啊!”
尚飞,顾青,商墨海都没有说话,他们脸上好像写着:没错,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儿!
路巧巧在一旁缩了缩身子,好像是在表明:队友们心理活动的心理活动,嘴上说的嘴上说,我一个哑巴加面瘫就别给我镜头了,怪尴尬的……
潼江这边的队员却没有什么好脸色,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而竞技场的所有人都在为七曜的二号选手喝彩,更进一步的打了他们的脸。
白雨点用手捂住了嘴,笑着流出了滚烫的泪珠,是啊!他从来都没有让自己失望过,即使所有人都认为他不行……花季少女日思夜想地无非就是白马,蔷薇,泪痕与爱,只要你给她需要的诗和远方,她就会踩着你的脚印,跟着你走一辈子啊。
最吃惊地还要属近在咫尺的曹尊音了,他怎么可能想到箭矢居然是可回收物品!
白御桐调整气息不再等待——满弦、调动、注入、蓄力、瞄准、发射!
他轻轻地松开了弓弦,金色的箭矢以极快的速度向不远处的曹尊音飞去……这一刻万众瞩目!
曹尊音只来得及举起手里的斧头抵挡,但在下一刻他就被箭矢的推力带动着向后飞跃了足足八米远,然后狠狠地撞倒在了地上……整个场景就像车祸现场。
白御桐深深地喘息着,他的胸腔像鱼鳃一样一张一合——那是他的肺部剧烈扩张和收缩的原因。
我赢了么?他身心疲倦却又充满着期待。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息凝视,除了最近处的裁判们——他们的眼神像是送葬人。
唉,真可惜啊,就差一点,……本来这场战斗可以写进教科书的……主席台上的顾其尘摇了摇头。
“咳咳……咳咳咳。”曹尊音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来,然后擦了擦嘴角上溢出来的血迹。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战服——出乎意料的,居然没有变成白色!
为什么会这样?白御桐如遭雷劈,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曹尊音因为攻击而变得有些肮脏的蓝色战服。
箭矢变成箭头和箭身两段,箭头没入曹尊音的胸膛,箭身静静的躺在他面前,像是一根超大号的牙签。
他现在的心情就好比在考试中解出了所有的数学题,却忘记了署名。
曹尊音愣了一下之后,继而发出了歇斯底里地狂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哈哈哈哈!”他一脚踩断了面前因为撞击而变得扭曲的箭矢,表情戏谑。
从小到大他最喜欢的就是踩碎别人的希望,这无关他的做人准则,而是属于他的行为标准。
怎么会这样呢?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啊……
强烈的不甘涌上了白御桐的心头,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在这一刻他甚至拿不动手里的角弓。
曹尊音无声地举起了手里那只剩下了一半的斧头——没错,只有一半,斧头的刀头被箭矢击碎成了两半。
另一半还静静地躺在了地面上,像是巧克力曲奇饼干。
在最后一刻,曹尊音终于还是及时用出了腾御格挡,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尽管此时箭头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胸膛,黑红色的鲜血顺着他的衣襟滑落,滴落在地上。
曹尊音冷笑了一声,“你确实很强嘛……”
不行,不能就这样认输了,箭,我必须拿到更多的箭……白御桐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地向着擂台的另一边跑去——那里有他之前射出去但却被曹尊音躲避了的箭矢。
当那些箭矢撞击在擂台边缘的护罩上,激起了一阵阵的淡黄色涟漪,最后失去动力,掉在了擂台边缘的大理石地板上——虽然箭头已经弯曲,但还是对人有致命的伤害。
曹尊音似乎看懂了白御桐的意图,他捡起地上那一半残缺的斧刃,朝着他的那个方向用力的扔了出去。
飞来的斧刃斩断了白御桐身上装箭的皮篓,然后深深的插进了他的背部,斧刃的冲击顿时让他失去了重心扑倒在地。
被斧刃击中后,白御桐的背后喷涌而出了许多鲜血,那场面就像是水坝开闸泄洪。
但他没有放弃,而是咬牙坚持,双手撑在地面上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白御桐低下头看着身上的金色战服,然后长出了口气——还好,没有变成白色……
他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向前踉踉跄跄地走着……那姿势就像是大街上手提着廉价威士忌的醉汉。
怎么会这样来了一个大反转呢?观众席上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没有人指手画脚,也没有人窃窃私语,他们都揪着心,全神贯注地看向了擂台上那个走得一瘸一拐的男人。
还没走几步,白御桐身后就已经出现了一条红得深沉的血痕,像是女王长长的后裙摆。
真的……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