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把男孩抓到院子里，站在老太太面前。</p>
女人叉着腰，一只手提着棍子说：“你说。”</p>
江梨看到男孩的两条小细腿不住地颤抖。</p>
“我，我看见高凯推了杨槐一下，杨槐也推了他。我嫌水太凉，不玩回家了。”</p>
后来，他就听到有人在喊救命，说是有人掉水里去了。</p>
他跟着人们往河边跑，看到高凯慌慌张张地从家里跑。</p>
“听见了吧？都听见吧？”女人威风凛凛地说。</p>
“不是我！”高凯激动地大喊道。</p>
“你确定没有看错吗？”老太太孤疑地问。</p>
“要不要脸啊，人证都摆出来了，你们还不承认？”女人特别激动，用手里的棍子用力击打着地面。</p>
“我说不承认了吗？”老太太的火气也上来了，一脸不shan地看着她。</p>
“你承认了，赶紧把人交出来，再把他爸妈叫过来。我儿子要是醒不过来，我要他赔命！”女人的腰挺起来了，一幅得理不饶人的架势。</p>
“我也没说承认。”老太太话锋一转，厉声说：“他只说看到我孙子推你儿子了，可没说我孙子把你儿子推进水里了，说不定就是两个孩子之间打打闹闹。”</p>
女人张了张嘴还说再说什么，被老太太一个眼神制止了。</p>
“高凯和高珂是双胞胎，既然不是高凯，那就是高珂。”老太太看向江梨，严肃地问：“高珂是不是在里面？”</p>
江梨眨了眨眼睛。</p>
老太太明白了，转身进了里屋。</p>
不一会儿，她提着高珂的后衣服领子出来了。</p>
高珂脸色发白，像一只小鸡仔被老太太提在手里头。</p>
“没有做错事，你怕什么怕？看看你这个怂样，跟你爸一点都不像。”数落完，老太太把人往地上一放，对朱辰说：“那个小孩，是不是我这个孙子？”</p>
朱辰说：“反正就是他们里面的一个。”</p>
“高珂，是不是你把杨槐推进水里了？杨槐被救起来了，呛了不少水，现在还没有清醒。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如果不是你推的，你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他妈妈找上门来了，搞不好要赔命。”女人想说话，老太太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马上截断了她的话头。</p>
高珂低着头，瘦弱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他这个样子，像是被吓到了。</p>
“你说呀。”见他不吭声，老太太急得上手推他，恨不得给他一巴掌。</p>
赶紧醒醒吧，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家都打上门了，连赔命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这件事就不可能shan了。只有说出事情的真相，说不定还有反转的可能。反正，老太太不愿意孙子背上杀人的名头。高珂再调皮，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如果心理落下心理阴影了，他这辈子只要想起来就会难受。</p>
除了杨槐的妈妈以外，最想知道事实真相的就是老太太了。她疼爱江梨，也疼爱自己的孙子。</p>
“姥姥，哥哥吓坏了，你别再逼他了。”江梨小声说。</p>
老太太一脸无奈，她也不愿意面对这个局面。问题是，对方不依不饶的，这件事怕是不好解决。</p>
“哥，你别怕，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江梨拉起高珂的手，柔声说。</p>
“我说了，你们会相信吗？”高珂终于说话了，声音听起来有点哑哑的。</p>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会不信？哥，我们是你的家人，你要相信我们。”江梨不停地鼓励他。</p>
“我没有推他，他是自己滑进去的。底下有一个坑，特别深。我拉他了，可是…”高珂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瘦弱的身体打了个哆嗦。</p>
“可是什么？”老太太催促道。</p>
“我看到水里有个小孩，他的脸很白，在水里拉着杨槐的胳膊。”</p>
鼓足勇气说完，高珂luolu出来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p>
江梨小脸都白了，很明显吓得不轻。</p>
女人也吓得不轻，但想到儿子还躺在炕上，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活，她的身体内就充满了力量。</p>
“别为了推卸责任，你就满嘴跑火车。”</p>
从外面跑进来一个男人，应该是杨槐的爸爸。</p>
“孩子醒了，把话说清楚，不关人家的事…”</p>
女人顾不得说什么，慌慌张张地跟着男人走了。</p>
吃过饭，高珂说要睡一觉。</p>
江梨不经意地摸了下他的额头，发现他发烧了。</p>
“姥姥，高珂哥哥发烧了。”</p>
老太太用温毛巾搭在他脑门上，又用酒精擦了他的手心和脚心。</p>
高珂身上的温度时降时升，脸色也跟着青青白白的。可能是烧得太厉害了，他开始说胡话。江梨靠过他嘴边，听了半天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p>
高珂烧了一天一夜，烧才慢慢退下去。</p>
听说，杨槐也发烧了。他爸妈连夜把他送到医院，住了好几天才回来。</p>
“奶奶，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到河边玩了。”病了一场之后，高珂瘦了一圈，整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p>
“你要是能听话，奶奶做梦都能笑醒了。”老太太摸摸他的头，一脸心疼地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