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孙子在后头，这是我的宝贝孙女。她小嘴可甜了，长得也很漂亮。”黄玉英用炫耀的语气说。</p>
“是很漂亮。”老太太笑意不达眼底，朝黄玉英身后看了看，惊喜地说：“我看到你两个孙子了，长得可真精神，一看就是有出息的。”</p>
黄玉英笑容微微一滞，显然对她的忽视感到不满，笑着说：“我孙女也很不错，我最宠爱这个小孙女。”</p>
老太太用眼角夹了江梨一眼，不屑地说：“女孩子没用的，长大了要嫁出去，我们还要赔送一笔嫁妆。她要是有点良心，逢年过节时还会来咱们的坟头上看一看，给咱们烧点纸钱什么的，不如男孩有用。男孩要娶一个进来，为江家开枝散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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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玉英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p>
“奶奶，你也是女孩子，为什么要这样看女孩子？”江梨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她。</p>
老太太噎住了，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皮一样纠结在一起，不高兴地说：“你一个小不点懂什么？”</p>
“我懂。”江梨摇晃着小脑袋，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你做女孩子的时候肯定吃了不少苦，有可能你的爸爸妈妈就是这样看你的，你好可怜。我比你幸福多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叔叔哥哥弟弟，他们都很疼爱我。”</p>
老太太无形中被刺了一刀，她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p>
“咳。”后面重重地咳嗽一声，是个老头子的声音，嗓子眼里似是含了一口痰吐不出来一样：“阿珍，你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p>
顺着声音看过去，江梨看到了一个脸色青白，长得瘦巴巴的小老头。他盘腿坐在炕上，用一双毫无笑意的眼睛看着他。</p>
老太太微不可查地缩了下脖子，干笑道：“我跟她玩儿呢。”</p>
“小丫头过来，让大爷爷好好看看。”老头冲着江梨招手。</p>
江梨看了眼黄玉英，黄玉英微微点了下头。</p>
江梨大大方方地站在老头面前，任由他从头扫到脚，又从脚扫到头。</p>
“是个漂亮的丫头。”老头评价了一句，之后又加了一句：“比我家的芳芳长得好看。”</p>
他看向老太太，高声问：“芳芳去哪儿了？”</p>
“刚才还在这儿呢。”老太太不在意地说。</p>
“哼。”老头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不满地瞪了老太太一眼。</p>
老太太立刻局促不安起来，小声说：“要不，我出去找找？”“奶奶！”江元芳从外面跑进来，兴高采烈地跑到老太太面前。</p>
“你死哪儿去了？”老太太没有对她笑脸相迎，反而伸手掐了她一把，掐得江元芳扭着身体直躲。看样子应该很疼，江元芳的眼圈都红了，敢怒不敢言地站在原地。</p>
“我跟弟弟出去玩了，收元书哥哥带着。”江元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p>
“姐姐不等我，我都摔倒了，她也不过来扶我。奶奶，你看我的手。</p>
一个小男孩横冲直撞地跑进来，小坦克一样用力撞开江梨，把黑漆漆的手放到老太太面前。</p>
老太太心疼地拿起来，对着破皮的手掌心说：“哎呀，你也太不小心了。乖孙，疼不疼啊？奶奶给你呼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