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余,好累啊,不想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大晚上就是不想走路。”孔小景有些厌烦现在赶路的时候了,出声抱怨。
“可晚上是最好赶路的时候了,今天月色也好,看的清路,后天我们就能进城了,再忍忍吧。”刘余也无奈,但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康汝贤这是何必呢,非得在我们在的时候杀人,这下好了,他麻烦了,我们也有得受。”孔小景抱怨。
“这应该是件好事啊,这次回去不仅能够写出个大新闻,还把康汝贤给拿下了,这样很多人受利,你们家得到的肯定不会少了。”刘余说道。
“谁稀罕呢,康汝贤就应该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孔小景反驳。
刘余清楚,像孔小景这样的人,生来遇见的都是“讲道理”的人,而明明做错了事还要连累她的从未出现过,所以这十余年来的认知被打破时,孔小景心里当然是不开心的,并且有些郁闷。
所以刘余开口了:“小景,你想知道我最近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孔小景看向刘余,她不知道刘余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
刘余看着孔小景有些错愕,微微笑了笑,说道:“等到父亲翻案,的确是没有人指责我了,可是大家开始同情我,可怜我,但那种可怜只是停留在表面,我想他们心里想的应该是以前他们多风光啊,现在变成这样了,我们就老老实实过日子不要得罪什么人。你看,他们这些人从我们家这里得到的启示就是要平凡,要平庸,要渺小得让别人看不见,这样你做什么别人都看不见,大的灾难永远降临不到自己头上。
可他们真正应该明白的是不要为恶,像康汝贤这样的人,他们有势力和金钱,所以可以强硬抹去自己所做过的黑暗的事情,在这过程中就有许多普通人牺牲,但这些普通人不会想到怪他,当没轮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暗自庆幸,轮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会绝望,不甘,懊悔,却从来没想过反抗,连那些所谓的读书人大部分也是这样。
而我是一个异类,已经身为平庸,却仍旧看起来不好招惹,若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唐先生的一句‘井镇小先生’,我不会安稳活到现在,那些士子,商贾少不得要踩踩我来提高他们的名声。”
刘余说完,孔小景仍是不解,因为孔小景不知道刘余要告诉他的是什么。
于是刘余又开始解释:“我想说的是大部分人是讲道理的,但他们看的只是身份,别无其它,有些人是不讲道理的因为他们有身份,只要是自己觉得利大于弊的事情都可以去做一做。”
“可是这不是就和魔教一样了吗,怎么可能人人都是这样,那你我也是这样?”孔小景当然不同意,她觉得遇见的人不会是这样的。
“当然,有许多人是真正讲道理的,可他们如果在卑微境地就是所有人拿捏的对象,如果身在云端虽然万人敬仰,但也有无数尖牙对准他,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甚至觉得是因为我的境遇让我变得有些黑暗,但是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这种情况就肯定存在,我们一定要善良,但不能相信别人的善良都是真的。”刘余回答。
孔小景沉默了,康汝贤的确是这样做的,他初次见到两人时是个和蔼的富家翁,追杀两人时却不留情面,只是孔小景还是不愿意相信。
刘余知道孔小景现在心情复杂,于是对她说道:“我们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休息一下吧。”
孔小景点点头,没说什么,而刘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的境界突破后自己还没好好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