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看了眼瓦尔森,面露难色,“说是船长早就被你给杀了,所以一直没有露面!你一直隐瞒着船长死了的消息,是尝到了权利的甜头,想自己当上船上……而船厨偶然发现了船长已死,就被你给灭口了!”
“呸!无稽之谈!”瓦尔森吐了口唾沫,怒道,“我之前还跟西恩去了趟船长室,船长还好好的,就是不肯出来见面而已。”
“不错!”西恩连忙点点头。
亨利心头一慌,立即解释道:“流言!流言而已!船长已经那么久没露面了,现在突然失踪了,也难怪他们这么想,你知道的,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想搞点事情。”
“明知道是流言,就应该制止它传播,这是你水手长的职责!我一会儿就找那几个家伙去问问,看是谁敢诽谤我!我割了他的舌头!”瓦尔森语气中带了几分严厉,继续问道,“那裁缝组和木匠组……那群瑟利威亚人呢?他们人数可不少啊。”
亨利一撇头,不屑道:“嗨!那群矮子,自从上次矮猴被痛揍之后,他们一直在找机会刁难新来的船厨,结果船厨也不见了,他们认为矮猴虽然违背了规则,但是个狠辣的人物,根本没意识到船长失踪有什么不妥。”
瓦尔森点点头,这才放心不少,继续看向二副阿贡,“你那边呢?”
闻言,阿贡板起黝黑的脸,缓缓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见到他的模样,瓦尔森马上明白过来,不再继续追问些什么。阿贡为人靠谱,是船上的老搭档了,办事妥善,非常值得信赖,多年以来一直扶持哈基姆,无论有什么麻烦,他都能处理好的。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直接去风怒镇,乘着物价高赶紧把货物给售卖掉,然后搜索整艘船,连船底也不能放过,一定要找出船长和船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商议定下后,众人刚打算离开船长室,外头传来了匆匆的脚步。
瞭望手丹尼尔步履匆匆,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火急火燎地说:“瓦尔森先生!你得过来看看这个!”
“该死!怎么又是你?”瓦尔森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一种不妙的情绪从心底里钻出来,他觉得丹尼尔简直就是个瘟神,专门带来不利的消息。
丹尼尔急忙道:“那艘船,那艘三桅帆船,它又出现了!”
“什么!”众人闻言就是一惊,连忙鱼贯跑出船长室。
桅杆上,爬地高的索具组水手已经伸着脖子往西南方张望,显然已经留意到了西南方的帆船。
瓦尔森来到甲板上,在瞭望镜上吐了口唾液,又拿袖口随意擦了擦,支起镜子瞧去。
模糊的镜片里,一艘三桅帆船若隐若现,它那船尾上,没有悬挂任何形式的旗帜,但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又是那一艘该死的三桅海盗船!它像幽灵一样跟在后头,而且这回抢占了最有利的风势,被它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海上追逐,是海盗的拿手好戏,他们不会第一时间升起黑旗,而是在逐步靠近中,抵达一定距离时展示黑旗,威慑猎物。
这个距离很难掌控,太远,猎物会不要命地跑;太近,会造成猎物的恐慌,引起殊死的反抗!只有经验老辣的海盗船长,才会在最合适的那一刻扬起黑旗,让猎物被黑旗所慑,失去反抗的想法,乖乖投降。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威名最盛、最凶残、最臭名昭著的海盗擅长的手段。
对方没有扬旗,这间接说明了他们同样是海盗,而且还是一群威名赫赫的海盗!面对一艘弱小的多的帆船,他们不会在猎物到手前松手,这一战看来是无法避免了。
瓦尔森环顾四周,面色顿时变地不大好看,他发现水手都是忧心忡忡,面露惶恐。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最近船上连连出事,船长失踪的消息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大家的主心骨没了之后,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有斗志,再加上敌方的人手,火力,明显远远优于己方,这一战基本上是输定了。
若是哈基姆船长尚在,他有权按照海盗公约,与对方海盗谈判,甚至进行决斗,以避免海盗船直接的互相掠夺!但哈基姆船长依然失踪,新的船长还未选出来,他们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大副!咱们怎么办!”
“瓦尔森先生,咱们还继续跑么?”
周围的水手们见到瓦尔森面色难看,心里不住忐忑。
瓦尔森咬了咬嘴唇,他知道,自己作为目前“寡妇和朗姆酒”号海盗船上的最高指挥官,他必须现在就做出决定……是战?还是降!战的话,输了就是丢命的结果;降的话,舍命抢来的货物拱手让人,怎么跟手下的人交代?拿什么来分发薪水?“寡妇和朗姆酒”号已经溃散了一半,现在还要把最后一点积蓄留给别人?
众水手们慢慢向瓦尔森看过来,他们知道,船上所有人的命运现在被拿捏在大副的手里,是生还是死?是屈辱还是荣誉?这都在大副瓦尔森的一念之间!
瓦尔森咬了咬牙,面上闪过一丝厉色,大声下令道:“左转舵!收副帆,方向北偏东,三指!”
“左转舵!”
“左…转…舵…”
命令马上在船上传达开,水手们听到了命令,纷纷离开甲板,忙起来自己的工作……在水手们卖力的操纵下,船只慢慢转过弯来,朝北偏东的方向直行。
大抵判断出方向,水手长亨利愣了一下,马上跑上来,找到瓦尔森质问道:“你疯了吗!那边可是鹰嘴港,帝国港督控制的港口!”
“你不要命了吗!那边可是帝国势力!有一整个舰队,两艘战斗巨舰停靠!咱们一旦靠近被发现,马上就会被击沉,然后会被吊死!他们打我们,就跟拍蚊子一样轻松!”舵手马克同样凑上来,忧心忡忡。
面对众人的质疑,大副“独眼熊”瓦尔森站在船头,花白的鬓发随风飘散,他已经不再年轻,但这并不是说明他没有置之死地的勇气。
他咬了咬牙,黄浊的独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我就是要去鹰嘴港!那艘三桅帆船,它有种就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