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可算是苦了枕爸,面对街上成片成片的小吃摊,愣是不知道该买啥。
买儿子以前喜欢吃的?
那自己儿子以前都喜欢吃啥,自己也不知道啊!就光听旁边的枕思宇在一旁叽叽喳喳的瞎蹦跶了。
这头枕妈也无多做顾虑,又是嘬一口枕戈的脸颊,拉着枕戈就往家里跑,显然是把牌场上的牌友给抛到了脑后,回头还有人喊道:“萍儿,你要干嘛去啊!”
枕妈回头大大咧咧的喊道:“还能干嘛?当然是带着我儿子回家啦。”
此时就听着后边的其他小妇人带着酸味儿唏嘘道:“有了儿子就是不一样啊,连牌都不打啦。”
这样的酸话,醋话枕妈也不上心,反正天大地大我儿子最大。
再说了,她们其他小妇人也没啥坏心思,就是纯粹的羡慕。外加枕妈今夜赢了他们不少银钱。
完事后,枕戈还不忘在问一句:“妈,你真的不打啦!这么好的牌。”
枕妈笑意盈盈的回道:“不打了,不打了,你都回来了,我还打什么牌,光今天一天我就赢了好几百了,索性最后一把也不问她们要钱了,就当是我付了今天牌桌钱了。”
这话说完,枕妈又是把自己儿子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像是几辈子没见过自己儿子一样,一路之上,也是有说有笑吗?
而枕戈也不像是从前一样,现在也乐得听自己妈妈给自己念叨家里的事情。
不过到了家门口,还没进家门,枕戈他得先行去拜过家里的老人。
枕戈上头还有个爷爷,奶奶早些年去世了,如今就剩下了爷爷一人。爷孙俩好好的说道了一番,聊的天南海北,啥事儿都有,总得来说,枕爷爷就是告诉枕戈,让枕戈他好好当兵,别顾忌家里的事,有时间多给家里打打电话。
最后枕戈又给爷爷磕了个头,这就是规矩,不能忘!
就此,枕戈才算是真正入了家门,刚回到家,就看到自己妈妈在屋前后忙碌的身影,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着实是让人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而忙碌的枕妈也不觉得累,反而看到自己的儿子问了一句,“累坏了吧!”
枕戈无奈,对枕妈一笑:“这有什么好累的,我就给我爷爷聊了一会儿天而已。”
兴许是枕妈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撇了一眼自己玩世不恭的儿子,“谁问你这个啦!我是问你回来的路上累吗?坐了多久的车啊!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都黑了这么多,手上也起了茧子,肯定是在部队里累坏了,是不是受了很多罪呀!”
哎,你瞧瞧,枕妈说着话就已是潸然泪下。
其实想想也对,儿行千里母担忧,时间一久身为母亲的,无疑是想念的很,挂念得很。更何况,在这期间枕妈连自己儿子在哪里当的兵,当的是什么兵都不知道,回回在电话里问起,枕戈都说自己的部队比较特殊,不让说,这无疑是增添了枕妈怎么对自己儿子担忧与挂念,曾多次在夜里辗转反侧不能眠。
而这也枕妈更加认为自己儿子在部队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的想法,如今再看到自己儿子终于回家了,那心里能不念叨点儿什么吗?
毕竟当初可是她将自己的儿子给亲手送到部队里的,虽说枕妈从始至终都不后悔这个决定,可心里边儿难免是留下了一个疙瘩。
自古常说慈母多败儿,可是当一个慈母狠下心来,最难受的未必是她的儿子,而是她自己啊!
这是一个复杂的心情,不身为人母,怕是这辈子都离不解不了这种情感。
而如今的枕妈,则是更想听到自己儿子抱怨一句,才能略显宽心一点。
好歹枕戈也经历了五年的岁月,更是能体会到母亲的复杂心理,双手为母亲拭去眼角泪水,未有半年抱怨母亲的心狠手辣,而是替母亲宽心道:“好了,妈!你哭什么?儿子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现在都长大成人,是个爷们儿啦,你总不能在为我担心了,往后的路,儿子我会自己走的。再说了,我在部队里过的挺好的,除了被太阳给晒黑了点儿,也没啥可累的,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看我现在长得人高马大的,身体也结实了那么多,吃嘛嘛香,你就把心给我放到肚子里吧,儿子没啥事儿。”
说着,枕戈还在枕妈面前转了圈,秀了秀自己结实的弘二头肌,着实是把自己的母亲给逗乐了。
你瞧瞧,这就是当兵给枕戈带来的成熟,因为大多数的当兵人都学会了报喜不报忧。
枕妈嗔怪了一声玩闹的儿子,不过话说回来,枕戈他再怎么长大,在自己眼里还始终是个孩子,身为母亲,该做的事情是一样不会落。
“好啦,别在我面前转了,转的我头晕眼花的,快去洗澡吧!”
枕戈眉头一抬,绯议道:“洗澡?洗什么澡啊!”
“嗨,你说洗什么澡,你瞧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身上都是汗臭味儿,水我都给你放好了,快去吧。”
枕戈不情愿了,“啊,我才刚进家门,你就让我洗澡,不能等等嘛?这才几点啊?让我坐下来好好看看家里边儿也行啊。”
枕妈也是来了精神,声音一高,“那怎么行,你这都好几年不回家了,大老远的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必须要给你接风洗尘。啥叫接风洗尘!那就是洗澡,等你坐下来再洗澡,那都成啥啦!不吉利!”
枕戈无语,这都啥年代了,拉长声调的‘啊’了一声。
“你啊什么啊?你再啊的话,小心我给你一巴掌,咋还像小孩儿一样,那么会作怪。”
枕妈说话间作势要打,枕戈玩笑躲开,确实是像小孩儿一样。
可你知道吗?你在母亲面前的最好成长,不是你懂得了何为成熟,而是你学会了怎么在父母面前变成一个孩子。
也不得不说枕戈家里也确实是挺注重规矩的,就比如说那洗澡水必须要起灶台,用柴火烧出来的水才可以,像什么热水器,太阳能那些通通不行。
因为只有用柴火,烧出来的火焰才能橘黄通红,寓意着红红火火,除去杂秽。
这就是枕戈家里面没个火盘,要不然枕戈进家门前,还非得再跨个火盆不成。
至于之后的事情,也没什么可以多做细说的地方,只是到了晚间,一家四口开开心心的吃了顿饭儿。
而枕爸枕妈也没啥大学问,更没能给枕戈说出什么大道理,夫妇两人从相知、相识,再到步入婚姻的殿堂,拢共不过才两三个月的时间,期间吵吵闹闹的也过了半辈子,越是临老,也就越是愈发的谁也离不开谁,又有枕戈这样一对欢快的儿女,这辈子也算是知足了。
故此晚上这顿饭吃的也没没啥特殊的地方,基本上全都是在听枕思宇那叽叽喳喳的闹腾,一会儿说自己有多么的想自己哥哥,一会儿又说谁谁谁在学校里欺负自己,让自己的哥哥去教训他。
你看嘛!这么丁点儿大的一个小女娃娃,就有了成为一名大姐大的觉悟,这可是把枕戈给笑的不能行。
而枕爸枕妈也是不断地向枕戈数落着枕思宇这叫几年来闯下来的祸事,气氛轻松愉快得很,都快赶上吃上年夜饭的热闹。
不过在此期间,倒是有一事引起了枕戈的注意。
枕妈只说最近家里面有可能会拆迁,本来这倒也没什么,近两年枕戈自己家乡发展变化大,各种大小建筑如雨后春笋般相竟拔起。而自己的家乡又被划为的一个经济中心,大大刺激了消费以及城市的良好规划。
可这其中自然也是助长某些不良商人的野心,就在不久之前就一有伙人来了一趟枕戈所在的村乡,东瞅加西看在这里画了一个圈,说是要在这里进行改建,修一个工厂出来。
说到这里,自然是没什么,拆迁本来就谈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是你情我愿,那爱咋咋滴。
可奈何商人给出的筹码,却始终是不明朗,各种条令与条款乌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就是没能给出个准信儿。
如此一来,村民当是不愿意,谁也不是傻子,听不明白的事情,那就缓缓,在这法制社会下,就不信还有谁胆敢做出那种强买强卖的事情。
故此商人那里也是着了急,又出了一个损招,给每家每户发了个3万元的遣散费,得亏是枕爸在这一片儿还算是能说得上话,带领着一部分村名愣是没收这笔钱,还特地留了个心眼儿,会回头又去看了一眼商人所赔偿自己的房子,那好家伙的则更是使不得了。
每家每户就分了一个120平的房子,还是个毛坯房,地点偏不说,回头还要自己装修,放着自家的两三百平盖好的房子住不香吗?干嘛还要住他们那个犄角胡同里。
再说了,本来自家盖的新房,就是为了留给儿子结婚用的,干嘛要拆。
这不,事情就出再这个地方,村民感觉商人给的利益不够多,而商人也不愿意再多掏钱。
按理来说事情应该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心有不甘的商人又是出了一个阴招,喊来了几个小鬼,也就是附近几个村庄的青皮无赖,天天晚上挨家挨户的去敲人家大门,你不开门还不行,不开门的话他们就会一直敲,美名其曰敲门慰问,和邻里街坊唠唠家常。
枕戈听到着,忍不住的爆了一声粗口,“我去他妈的唠家常,他们这纯粹是捣蛋。”
枕妈也回,“谁说不是呢?可那这又能有什么办法?我和你爸也报过了几次警,可是警察也拿他们没招。后来我就和你爸还有附近叔叔辈儿的人商量着,他们愿意敲门就让他们敲去,他们爱怎么敲就怎么敲,只要别把咱家大门敲坏了就行。”
听此,枕戈心中倒是又起了疑问,“近两年,咱们这儿扫黑除恶不是搞得挺好的吗?为什么警察不抓他们?”
枕妈则又是一叹,“哎,咱们市里是搞得挺好,可架不住他们都是附近村庄的小年轻啊!警察一来,他们对村里的路,摸得比警察都清楚,一溜烟的全都跑的没影啦!侥幸抓着几个,也没那个证据说他们是黑社会,再加上他们又都是附近村庄的孩子,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抹不开那个面子,基本上关几天,就被放出来了。”
至此,枕戈也是对事情的大概有了解,心中已有定数,又对母亲问道:“他们这样有多久了?”
“呦~,差不多能有个把月了!”
“那商人给你们的合同还有没有?”
“有,你问这干嘛?”
“那好,妈你拿过来给我看一下。”
说话间,枕妈就从角落里拿出了合同,递给了枕戈。
丁点字,a四纸,厚厚的一沓,枕戈他光是搭眼一瞧,就是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合同,因为上面净是写一些村民看不懂的条款。
枕戈边翻看合同,边说道:“这事的关键并不是那几个青皮无赖,要想解决他们的话,还得是那个商人。对了,妈!这事你给我们地方的武装部说了嘛!”
“武装部?给他们说什么,他们会管吗?”
枕戈无奈,“当然会管啦!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军人家属啊。”
枕妈明显一顿,显然不知道这回事儿,枕戈也只能娓娓道来,“哎呦,我的亲妈啊!武装部的存在不光是为了征收兵源,还能帮咱们军人家属解决人事纠纷,更何况你儿子这个兵当得还不简单,他们能不重视嘛?不过依现在的形势来看,估计武装部那里大概率会直接面谈协商。如果要是协商不成,开发商那里真的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到时候你再给我打电话,我会给我队长以及武装部和土地资源管理部门协商,下掉他们开发商的土地开发权。而且这个合同我也看了,或多或少都有点霸王条款的意思,到时候这么一整,我看他们还能折腾到哪里去。”
这不说不知道,一说下来,枕妈霎时是一愣,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啥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能量。
随后枕戈又道:“现在阎王好解决,那些小鬼则更是好办,回头他们再来敲门,你出去录个视频,去法院告他们骚扰罪,如果罪名成立的话,让他们吃个年的牢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最低也得是个警告。”
事情被枕戈这么一分析,可不是这么回事儿吗?当下社会法律越来越健全,哪有什么擦边球可以供他们投机取巧的。
还有,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战狼开头的那一幕,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发生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更别提是烈士家属了。
不说这个,咱们再退一万步来讲,如果哪怕真的就发生了,说句不好听的浑话,你就看国家怎么整不整死他们!如果不把他们的腿打折,不把他们的皮扒了,这事都不算完!
怎么着?他们的手腕子能有多硬,还能与国家和军方斗吗?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就单武装部这一点来说,手段就已经足够了。
这点一说透,枕妈也不得不重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子,好像确实是长本事了。
不过此时枕戈的注意点,并不是在这件事情上,说句较为自大的实在话,枕戈他还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枕戈他所需要了解的重点是在警察的那件事上。
“哎?妈!你最近报警的时候,是不是警察来的越来越少?”
枕妈想了一想,回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头一次报警的时候,那些警察都能来七八个。就是近段时间来,那些警察来得是挺快的,但就是一次只能来一两个,怎么啦?你是怎么知道的?”
枕戈笑着摇了摇头,也没给枕妈明说“没什么!瞎猜的。”
可枕戈他究竟是不是瞎猜,他自己心知肚明,因为就今天一天的事来说,可以明显的看出,家乡里的警察人数绝对不算少,但却不够用。
而这其中原因,枕戈尚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