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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魏宋之战 二(1 / 2)

他来自山海 桑林之舞 更新时间 2021-10-09

 宋,神武一十八年。

魏,宣威七年。

腊月二十二。

三天前的大雪悄然而停,清晨的天空仿佛被冲洗过一般,洁净蔚蓝。放眼望去,万物银装素裹,天际苍茫。天气虽然寒冷,但多少有些让人心旷神怡。长长的行军队伍在洁白的大地上缓缓移动,犹如一条长蛇巨蟒。吴修所在的黑甲营在骑兵的后方,在这条巨蟒的颈部。

按照军种,他们只是步兵。在战场之上,他们按照攻击和防守站位,首尾相顾。寻常的骑兵也很难冲散他们,在魏军曾经的演武中,黑甲营顶尖的五人小组可以击退六十普通步兵,骑兵则为三十骑。这不仅是他们的武艺相对高超的原因,更有相互间娴熟配合的因素。

黑盔黑甲,看上沉重无比,实则比那些轻骑兵的盔甲还要轻一些,这是唯有黑甲营士兵才有资格穿的玄晶甲,是将玄铁千锤百炼而成,上好的玄铁往往是锻造神兵利器的头等材料,玄铁本身沉重,经过千锤百炼后会形成铁晶。铁晶轻薄却异常坚硬,铁晶由玄铁铁钉和铁链串联在一起,就制成了这套盔甲。

制造这种玄晶甲,黑甲营的统帅段天涯可是寻遍了魏国匠人,因为普通的匠人别说是锻造,便是烧红它所需要的火都找不到,最后还是魏王的老师文若以山上人的身份找到了魏国西北部的山上门派龙虎山庄,龙虎山庄作为山上门派,有为山上人锻造神兵的山上匠人。

起初龙虎山庄拒绝了此事,缘由是不便参与山下事,但最终是介绍了一个山下匠人。那个匠人曾在龙虎山庄修行,边修行边在锻造坊当伙计,后来母亲病重下了山,几年后修书到龙虎山庄,说是有家人要照料,从此便结束了修行。

在山上门派,弟子私自脱离门派是要被惩罚的,重则死,轻则会被毁去一身修为,为了这事龙虎山庄还派人下山寻找调查过,只是那人真如他信中所说,在家乡开了家铁匠铺,为当地农户做一些农具,顺便在家照料自己的父亲和残疾的大哥,并且他在当地的口碑也很不错,善于助人,与人为善,并未仰仗自己的一点点修为作威作福,寻他的师门长辈只是断了他的一条手臂,算是放过了他。段天涯找到此人,他开始没答应,段天涯随即掏出一封师门书信,铁匠开始是痛哭一场,后来便接下了此事。

但是制作玄晶甲极慢,那人虽然广招学徒,甚至段天涯调来了大魏军部的两千匠人,十年的时间也不过才出了六千余副。玄铁制成的玄铁晶极贵,曾经有不守规矩的黑甲营士兵偷偷将玄晶甲拿到黑市贩卖,后被段天涯发现,那人在全体黑甲营士兵的面前被斩首。从此黑甲营便有规定,凡是丢失玄晶甲者流放,私售者斩。

魏军里盛传一句‘养得六千黑甲营,苦了十万寻常兵’,由此可见,说的很对。

黑甲营士兵都穿玄晶甲,这是规定,但对于武器,则很随意。用统帅段天涯的话说,如果你老二能杀人,你也可以把他掏出来用。所以,黑甲营士兵除了身上的玄晶甲比较像模像样,用的武器则是五花八门,甚至有个兵,用的是锄头,更有甚者并不习惯用兵器,只用一双拳头。

魏军有制式的武器,那就是刀,称为魏刀,刀轻,弧度略大,锋利无比,如果流落山下江湖便是一把利器,在战场上魏刀闻名遐迩,黑甲营士兵也有很多用的是魏刀,比如庄稼汉子出身的黄二。

吴修,身后背着一杆银枪,枪刃寒光四溢,枪身银白如雪,这是他的战利品,它之前的主人是蜀王的世子,熊宓。枪名,寒雪,算是一把山下神兵了,甚至此枪的来历传说与山上门派有关,不过其他人只是眼红的份,吴修则成了它的新主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与魏刀相比,让吴修觉得更趁手,杀人也更快。

辰时末,队伍缓缓而停,停在了邙山脚下苍茫的平原之上,旭日初升,阳光很温和,有传令官举着红旗,骑着快马从军队一侧疾驰而过,反复喊道:“魏王有令,原地休整!”

所有人抬头,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很温和,并不刺眼,然后大家开始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这是生命的气息。

可是,又有谁知道明天的阳光是否还是这般温暖和煦呢?

吴修也不知道,他只是注视着,直到自己的眼睛发酸发痛,直到流下了泪水。他摘掉系着寒雪的黑色绳子,系在了枪刃之下,然后回头看向身后的韩东来,曹家宝,黄二和平儿,用他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们每一个人,微微而笑。

鼓声响起,所有人整理盔甲,所有人开始抽刀,雪白的兵刃在阳光之下开始活了过来,有了嗜血的生机。骑兵开始冲锋,鼓声大作,喊声四起,震耳欲聋,这壮观的场景有几人能亲眼目睹?曾经有些山上修士,观此景得以圆满神通。十万重骑兵手持长矛冲锋,场面蔚为壮观,并且宋军重骑只多不少。接着便是二十万轻骑兵分左右,侧翼包抄,这是最简单的战术,也是最实用的战术。

段天涯拔刀沉默不语,将刀高高举起,身后的六千黑甲营士兵同样把武器举起,各式各样的武器使得场面并不好看。重骑凿阵需要一段时间,他们在等。吴修已经站在了五人队伍的最后方,曹家宝则到了前面,中间是黄二,平儿和韩东来,进入战场他们会以菱形分布,上面是韩家宝,左边是黄二,右边的韩东来,后面是吴修,中间则是善于游斗的平儿。韩家宝使铁锏,沉重无比,平儿曾经试过,双手也不能拿起,他用铁锏拍了拍左手的黑盾,发出蹡蹡的声响,“都别死啊,说好了,下次的花酒该我出了,死了可就喝不着了!”

韩东来手持长剑,着实是一把长剑,跟他的身材颇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把剑纤细,剑尖比其他的剑更窄更尖,据他所说,这是他唯一没有卖的家产,生在贵族,小时候他的父亲也请过几个剑术高手,教他使剑,剑术也说得过去。韩东来抖了一个剑花,邪邪笑道:“放心,就算你死了喝花酒的钱也得照出。”

曹家宝正要骂人,平儿跳起来用双刃狠狠的敲了一下曹家宝的头,给憨傻的曹家宝吓了一哆嗦,正要开骂,平儿却说:“傻大个!听说你家里给你找了个媳妇,你要是死了就归我了好不好,我保证头一胎随你姓曹!”

黄二正站在曹家宝的后面,曹家宝比他高了两头还不止,在他面前就像一座大山,平日沉默不语的他咧了咧嘴,突然闷闷说道:“我其实有个女儿。”

所有人都看向他,连吴修也不例外,韩东来睁大眼睛看过去,“卧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四你说啥呢?”

平儿听得真切,却说道:“老黄说他有个女儿,正好跟我年龄相仿,让我不要跟曹家宝抢媳妇儿。”

黄二又继续闷闷说道:“她身体不太好。”

平儿笑着说:“没事没事。女人嘛就是要用来疼的,我保证以后好好待她,重活一件都不让她干,并且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我会向老二学习厨艺,以后家里做饭洗碗洗衣服啥的我全包了!”

韩东来憋了一眼平儿,“切!就你那懒惰性子,别说是洗衣做饭了,就连拉屎都得别人给你擦!”

平儿正要反驳,黄二却又闷闷的说了一句:“她是个瞎子。”

所有人便不再说话了,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看自己手掌的看手掌。

总之,有些尴尬。

只是黄二,依旧是咧了咧嘴。

“黑甲营听令!进攻!”

传令官再一次疾驰而过,段天涯用他那把刀指了指前方,然后队伍缓缓向前,开始慢慢散开,五人队形各异,但大多是菱形分布。吴修背手持枪,拖枪而行,沉默不语。

死战开始。

曹家宝敲了敲黑盾,大喝一句,“比一比,谁杀的更多!”

进入战场,迎面攻来的是骑兵,站在队伍前方的曹家宝,用重重的黑盾砸在战马之上,战马一个悲鸣,翻了过去,曹家宝咧嘴一笑,一锏打到了那个倒地士兵的头上,一瞬间鲜血四溅。看到曹家宝这样的威猛残忍,剩下冲过来的两骑急忙勒停战马,向前滑出了足足五米,那两骑也是身经百战,正面突袭不成,兵分左右,向两侧攻去,左侧的黄二一个矮身,锋利的魏刀齐齐斩断了马蹄,那人滚落在地,吴修用长枪以迅雷之势刺进他的喉咙,又闪电一般的拔出,鲜血喷射而出,长枪寒雪未染一丝血迹,鲜血正好洒在了黄二的脸上,黄二一个激灵,连神情都变了几分,双眼瞬间发红,宛如嗜血魔鬼,立马就上前补了一刀。韩东来看着冲来的一骑,阴恻恻的冷笑,他单脚点地,一个俯冲,未到那一骑之时,便一个侧身,长剑长风窄而尖的剑刃神出鬼没的如灵蛇吐信一般,刺中了那个人的动脉,那一人一骑,冲势未停,鲜血却在马上喷洒四周,韩东来回头望去,笑道:“老五,给你玩玩儿。”

平儿咧嘴一笑,纵身而起,双刃齐齐刺中那人的脖子,然后那人跌下马来,垂死之时,惊恐的看着平儿,似乎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接着,又是一番人马赶来,有骑兵,有步兵,曹家宝以力打力,往往是来人带马都给撞的眩晕过去,韩东来剑招变化莫测,身形闪转腾挪,似舞女翩翩起舞,毒辣的剑招无一不是刺中别人的脖子和盔甲未覆盖之处,黄二仗着玄晶甲坚硬无比,别人砍向他也不躲闪,用他斜刀砍柴刀法不知疲倦的砍下去,在他面前的敌人往往都是非死即伤,吴修在队伍后面,长枪快速左右而出,如毒蛇觅食,一击必中,平儿始终游斗于四周,见到人多就会后撤,撤到相对轻松的队友身边,他身形极快,据说是他母亲的江湖相好教给他的一身武艺,他擅长以极其诡异的身姿绕后,给人致命一击。

战斗继续,骑兵撤下主战场开始休整和重新列队,黑甲营进入核心战场,随后是普通步兵。大宋也是如此。不过在人数上,宋军始终是占着优势,从高处看去,大宋士兵如洪水浪潮一般涌进战场。宋军之前多是步兵,与魏军交战后才渐渐发展以骑兵为进攻先锋的战术,所以宋军不弱,至少步兵不弱。

战场杀人,总有力竭之时。

黑甲营开始有所损伤,黄二的右手手指断了三根,开始单手持刀挥舞,平儿速度开始下降,曹家宝依旧站在队伍前方,身上的玄晶甲刀痕密密麻麻,但他依旧左冲右撞,保证队伍的防守,韩东来长剑已经沾满了鲜血,拿剑的手伤痕累累,吴修倒是没有受伤,此刻以左侧为主,帮助黄二阻挡敌人攻势。

段天涯始终闲庭信步,只是默默出刀,默默擦拭遮住眼睛的血迹。

午时已过,太阳开始向西而斜,黑甲营已经损失一千余人。建营到如今已有十年,历经大小战争一百余场,还没有哪场战争有今天这般的损失。但,以黑甲营为首的步兵,将战场足足向前推进了十里,抵挡着宋军一次又一次的攻势。

魏王看的真切,他随着骑兵已经连续的冲锋了三次,此刻他在战马之上,遥望头阵的黑甲营,大笑道:“此战,黑甲营当属首功!近卫营听令,随我冲阵左方,其余休整骑兵冲阵右方,我们接过战场,让黑甲营喘息片刻!”

“是!”

宋国大将军韩通毕竟老迈,并未亲赴战场,高坐马背之上,眺望道:“骑兵迎战!”

战场又一次被骑兵接了过去,黑甲营后撤,开始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休整,该包扎的包扎,该喘气的喘气。吴修撤掉衣衫,将黄二的手指包扎起来,“还能行吗?”

沉默的黄二脸色有些失色,只是点点头。

平儿也受了伤,右肩中了一刀,有玄晶甲护体,伤口并不深,只是有些影响右手持刃,他脱掉上衣,韩东来替他包扎,他惨笑道:“谁都不要说什么,暂时都还死不了,如果让我回去,还不如让我去死!”

吴修喝了口水,眺望远方的战场,“都休息吧,接下来才是死战。”

曹家宝大口喝水,大口喘气,“娘的,现在要是能吃一顿牛肉,我还能杀他个三百回合!”

段天涯在队伍前方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休整的黑甲营,对着所有人躬身抱拳,道:“段某谢过了!”

有些负伤严重的士兵开始后撤,但大多都选择继续战斗,比如平儿和黄二。

申时,骑兵也开始后撤,战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魏宋两方开始很有默契的休整,韩东来平儿和黄二的伤口被洒上了药,血渐渐的止住了,疼痛也有所缓解。

这些暂时止血镇疼的药,可以让他们继续保持战斗力。

夕阳如血,光辉洒落大地,像是给死去的士兵铺上了华丽的金被。

皎月姗姗而来,战斗开始。

这次依旧是黑甲营头阵,段天涯在前方缓缓而行。他身后五千黑甲营沉默不语,他们目视前方,视死如归,杀气腾腾。没有人回头,只是拔刀,慷慨向前走去。

韩通眯眼望去,眼神有些复杂,“好一个黑甲营。步兵统帅听令,调羽卫营!”

宋军羽卫营,身背长弓箭袋,每人只有十根箭矢,腰悬窄刀,可远攻,可近战。

魏军黑甲营沉默向前走去,宋军羽卫营列阵弯弓搭箭,等待着黑甲营进入射程。

“结阵!”段天涯一声大喝,黑甲营用盾士兵持盾上前,曹家宝也在其中。

羽卫营统帅是个满脸胡茬汉子,他弯弓搭箭在前,眼神炙热,羽卫营在宋军中也属于那种执行特别任务的军营,相较于魏军黑甲营,羽卫营并没那么如雷贯耳。羽卫营早就请战但都被韩通压了下来,此刻终于能跟黑甲营分个生死高低,这让羽卫营全员兴奋莫名,甚至连羽卫营统帅拉弓的手都有些颤抖,他沉沉道:“他们穿的是玄晶甲,百步内再放!”身边有士兵小声提醒道:“关将军,可是这样我们就只能射两轮了。”

宋军羽卫营统帅关青山,他不是那种将家豪门,坐到今天的位置,全靠自己身上的刀痕和流过的鲜血,论出身他比不了段天涯,论战功羽卫营更比不了黑甲营。关青山出身低微卑贱,段天涯出身显赫高贵,他们都通过自己的努力身居高位,前者对于后者往往会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羡慕甚至是嫉妒,爱或者是恨,但总会有一个疑问:你明明可以吃穿不愁,可以无忧无虑,为什么你不乖乖的做你的公子哥,偏偏要如此努力?

谁知道呢?段天涯是个有着奇怪想法的人,他这一生,明明可以靠读书靠家族势力哪怕不能位居三公,也可以在官场上大有一番作为,但他偏偏将自己的头挂在了裤腰带上去了战场,偏偏又立战功无数,更气人的是,他偏偏没有死。

这让羽卫营统帅关青山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他吐了一口唾沫,“放!”

一万箭矢破风而去,呼啸嘶鸣。黑甲营众将士齐齐接下,偶然一两只穿过缝隙,射在盾牌后方那些士兵的玄晶甲上,羽卫营果真名不虚传,虽然无法射穿玄晶甲,但是劲道极大,让人踉跄后退,甚至摔倒,中箭的位置随即也疼痛不已。接过一万箭矢,又是一万,已有十几个黑甲营士兵中箭倒地不起。

段天涯低吼道:“冲!”

黑甲营开始分散,羽卫营抽刀迎战。五千黑甲营迎战一万羽卫营。

鏖战,一直战到明月当空。

“老大,怎么样?”韩东来扶着吴修的肩膀,吴修的腿受了伤,流血不止,“我没事,去看看老四。”

黄二彻底的失去了战斗力,斜躺在地上,头盔已经不知去向,脸上斜斜的刀痕深致见骨,如今他已是强弩之末,危在旦夕了。平儿始终在黄二身边不愿离去,歇斯底里的挥舞双刃,不让敌人补刀。

“四哥,起来啊四哥,起来啊!”

韩东来攻了过去,曹家宝也围了上来,吴修也上前,四人围着黄二,韩东来摇头萎靡道:“老四不行了。”

黄二凭着最后一丝力气,伸出那只已经断了三指的手抓着吴修的腿,扯了扯,似乎是有话要说,吴修蹲下身子,看着满脸血肉模糊的他,撕下一块衣角,擦了擦他被血覆盖的眼睛。

黄二沙哑开口说道:“老大,有几句话我想说一下。”

吴修放下枪,握着他的手,“好,你说。”

黄二挣扎着坐起身,说道:“老大,如果兄弟们还有人活着,麻烦去我的家乡,替我给娘磕个头。话就不要说了,就说她娃娃走的安详。”

说着说着,黄二忽然笑了,只是有些难看罢了,他轻声继续说道:“我那个女儿是娘捡来的,虽然是个瞎子,但是很懂事很孝顺,长的也好看!如果你们都活着,就商量着给她一个家吧。老大你沉稳内敛,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人选,老三老实憨厚,跟了他也有好日子过,平儿呢,年少不懂事,但也是一个好人,跟了他也无妨,只要以后不嫌弃她就好了,至于老二就算了吧,上次喝花酒那件事如果是真的,我可就真的成了绝户头了。”他艰难的从怀里摸出一个银两袋子,递给吴修,“这些年喝花酒我从来没有出过钱,这次我请兄弟们喝。”

吴修接过银袋,又擦了擦黄二已经很难睁开的双眼,他知道黄二再难活下去,“老四,兄弟一场,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不管我们之中谁活着,都会去办。”

“四哥!平日话不过,今天为什么这么多话,别总说些晦气话,我们都死不了的!”平儿抹了抹一把泪水,“四哥,你可别死啊!”

曹家宝负伤也颇重,使锏的那只手已经无法提起,只是用盾一次次的接着挥砍而来的兵刃,又一次次的用盾砸向敌人,他回头喊道:“我要是没死,回去就将婚事退了!”

韩东来也已经筋疲力尽,刺出一剑便要弯腰喘气,“都他妈别嚷嚷了,替老四报仇!”

黄二笑的很难看,但始终咧嘴而笑。然后他轻轻的躺了下去,躺在了兄弟们的身边。他看着兄弟们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黄二战死。

吴修将重重的银两袋放入怀中,提枪刺向一个挥舞长刀而来的羽卫营士兵,正中那人眉心,抽枪后他淡淡说道:“今日我不想看到任何死,但我也不想看到任何人苟且偷生!你们的手不能动,用牙咬也给我咬死一个!”

四人相互对视,此刻唯有杀人,才能了切心中千言万语。

他们开始各自为战。

吴修拖着流血不止的伤腿,挥舞长枪,没什么招式可言。

韩东来手持长剑,剑身已满是凹痕,他的身形已经踉踉跄跄。

平儿只能单手持刃,疯狗一般左右挥舞。

曹家宝手持重盾,疯狂砸向敌人。

“噗……”一口鲜血喷出,平儿被人一刀穿腰刺中,那人刺中他,龇着牙来回旋转刀身,平儿颤抖着,痛苦的脸上几乎变了形状。但平儿始终是嘴唇紧闭,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那人显然也是疯狂至极,抽刀后又是一刀。

平儿淡淡的看着那个人,伸出那条此刻充满力量的手臂,紧紧的抱着他,那人死命挣脱,却始终挣脱不开,然后平儿冷冷一笑,用那把已经满是伤痕的短刃,一寸一寸的刺进那人的脖子。

然后他们双双倒地,平儿平静的看着天空,喊了一声“娘……”

平儿战死。

其余人抽身不开,只能默默看着这一幕。曹家宝痛哭流涕,正要来扶平儿,但被敌兵一刀砍中了手臂,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敌兵,然后一头撞死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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