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破又闭上眼睛，头枕椅背。紧绷脸皮的颧骨在稍微升起的太阳光中微微发亮。像丹青染过的画卷，不再苍白一片。</p>
舞衣知道他不会回答的。心中烦乱暗自悲叹。</p>
小瓜蹑手蹑脚藏到了钟离破椅背后面，在桌上蜷缩起来取暖。依然冻得发抖。踅摸一会儿，看见钟离破黑斗篷的帽子从椅背空隙内伸出一点，便钻进去。只盖了个肚皮。还抖。</p>
钟离破忽然道：“沈傲卓，也是方外楼下属吧？”</p>
小瓜吓一跳。起初还以为和自己说的。</p>
舞衣愣了愣，“……就因为这个，不杀我们？”</p>
钟离破思索了一阵，道：“是吧。”</p>
舞衣壮起了胆子，轻声清晰道：“那你也放过沈家的人吧？”</p>
钟离破道：“凭什么。”</p>
又道：“离我远点。”</p>
小瓜不禁看了看房间那头的舞衣，正自纳闷，猛的意识到最后一句话和自己说的。忙连滚带爬逃了出来。</p>
忽然一片黑影笼罩过来，抬头看见那蒲公英似的女人眉心蹙得好生可怜，正俯视自己，说道：“哎呀，很冷么？好可怜……”眸中却隐含愤怒同不屑。</p>
小瓜正要摆出一个男人应有的气度，却被那女人拎着一条腿提了起来，悬在茶壶上面。一只纤纤玉手一过，壶盖没了，现出底下多半壶半凉不开的茶水。</p>
“让你暖和暖和吧。”</p>
说完，只听扑通一声，便只剩扑腾之声。小瓜尖锐的鸣叫起来，似被掐住脖子的鸡，似临死前的猪。等叫声间隔时间略长时。</p>
钟离破道：“不许你欺负小瓜。”</p>
舞衣两根指头一拈便将小瓜提了出来，包在掌心里。道：“怎么不早说？”</p>
钟离破但听四下静寂，却仍闭目淡淡道：“已经死了？”</p>
舞衣打开手掌看看。“还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