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呵,年纪这么大了,脾气还这么火爆。”胖子这嘴真心不是盖的,在上前理会的时候,杜守一拦着道:“本来我们进来没打招呼,没敲门的,就已经失礼了,你现在出言不逊,也有点不尊敬老人,毕竟是老人,他教训晚辈没什么错,毕竟我们失礼在前,陪个不是好了。”
胖子拗道:“咋地还跟这老家伙赔不是?”
荣蓉瞪他一眼道:“守一哥说的没错,还不快去,再怎么说从年纪来说对方也是长辈,那么大年纪当你爷爷都富裕。”
得,一下两个人针对胖子,胖子看着叶一木,叶一木白了一眼看向一边,胖子很委屈,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看胖子无动于衷,荣蓉直接上手,像拧猪耳朵一样,直接拧着胖子的耳朵道:“你去不去?”
“去去,姑奶奶,您松手,这不是驴耳朵,我马上去。”
叶一木看着道:“活该,不过荣蓉什么时候学的这手啊,我可不记得教过你。”
荣蓉俏皮一笑道:“就死胖子这油嘴滑舌的人,不来点狠的怎么行?”
这人从一个环境挪到另外一个环境,时间久了,就会自然而言的适应,堂堂资本家的千金小姐落了难也就跟农村姑娘没啥俩样了,但她的本性不会变,只要适应了新的环境自然会卸下那个防备的面纱,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荣蓉吧。
胖子走到那屋门口对着里面低声道:“牛大爷,我来跟您赔罪了,是我不对,您长辈就别记我们小辈的恨,是我不懂事。”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蓝色长衫和布鞋的老人从里面慢步走了出来,他的怀里抱着刚才那只黑猫,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猫背上的毛,那老人走到胖子的跟前又大量了一番众人,想必是认出上午来的荣蓉和胖子了,他对胖说道:“别和我赔罪,你跟它赔罪,要是它说原谅你了,我就没意见。”
胖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把自己变成了一幅天真灿烂的儿童样,那表情连众人看了都想吐,他对着那只黑猫用极其妩媚的音调说道:“猫大姐,今天是我不对,给您赔礼道歉来了,您大猫有大量,原谅我这回行不?”说完,胖子一边嘿嘿笑着伸出手去摸那猫,不料手还没到,那猫龇着牙吃扭头就是一挠,幸亏胖子伸手快才没被挠到。
那老头“哼!”得一声,扭头便要走,胖子见状一咬牙从裤兜里掏出个小方块道:“等等!”只见他把那小方块外面的纸给慢慢剥掉,露出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那猫竟然舔了一下舌头直勾勾的对着胖子手里的东西看着。
胖子哆嗦着把手伸了过去,生怕自己被咬了挠了,点头哈腰的对那只黑猫说道:“孝敬您老人家的。”那只黑猫倒也不客气,一口叼住往嘴里一吞咂吧咂吧两下就没了。
那老头摸了一下黑猫的背,那只猫懒洋洋的便一头钻进他怀里继续睡觉了,那老头这才愿意正眼看着我们,然后对着我们说了一句:“进来吧。”
叶一木跟在胖子后面小声问道:“刚才是啥东西?”
“妈的,牛肉干。”
“你哪来的!”“书记那网兜里的,就这么一块,我……”胖子发现自己说了漏嘴。
荣蓉听到了,嚷嚷道:“好你个死胖子,你竟然敢偷人民群众的社会主义牛肉干,我一定要去检举揭发你!”
“哎,别,姑奶奶哟,我那是小农思想还没被转变过来,比不上您这大户人家出身,再说我不也没落着好嘛……”
屋里很暗,没有天窗,唯一靠前的一扇窗户上还被糊上了一层厚厚的黄纸,一股霉味夹杂着酸臭味让人的鼻有些紧张,看着荣蓉和胖子,叶一木都有那个意思,倒是杜守一很坦然的一脸轻松。
这是一间很简陋的屋,两张长条大板凳,上面放了一块门板,门板上铺的稻草漏的到处都是,那床破烂的被絮已经发黑,床头有一个炉,上面架着个小铁锅,耳朵已经缺了一半,里面还剩下点不知是面糊糊还是玉米粉的食物,半凝固状态。
除此之外,床边上还有个木盒,那只黑猫此刻就盘在盒里,有一只幼崽不停的把脑袋往外探,或许是我们这些陌生人的到来让它有些不安。
老头自顾自的坐在床上,这里也没个下坐的地儿,众人只好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
“牛大爷。”杜守一拿出那个装着罐头的网兜往床边轻轻一放,里面还有两瓶罐头,然后他说道:“我们是屯里的知青,来了有大半年了,对这儿也不算太熟,听人说您是这屯里见过世面最多的人,今天就冒昧来拜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