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鲁达仍是脾性不改,粗着嗓子说道:“卢大哥,跟这小白脸客气什么,敬他酒那是他天大的福分,敢不喝,俺一戒刀削去这直娘贼的脑袋当夜壶使!”
李宓抱拳点头道:“逐鹿山卢二当家敬酒,自然要喝。”
两人共同在酒肆一张还算完好无损的桌前面对面坐下,孙二娘为他们斟满酒,两人碰碗后一饮而尽。
李宓这番豪爽举动,赢来逐鹿山二当家的不少好感,随后,秃头武僧鲁达与背古剑的道人公孙胜一齐坐下。
卢俊义介绍道:“这位是公孙胜,出身士族,诸子百家天文地理奇门遁甲无所不知,更写得一手好字,通晓五雷天罡正法,为我逐鹿山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可是一等一的能人。”
李宓闻言笑道:“早有耳闻,都说逐鹿山排行第三的智多星吴庸与排行第四的入云龙公孙胜乃是两大智囊,比起奉朝秦朝甚至更早年间的诸葛武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公孙胜不知为何,脸色有些阴霾,仍强颜笑道:“吴庸才是真正的经天纬地大材,我入云龙不过是个打下手的小角色罢了,公子言重了。”
李宓转而又对秃头武僧道:“之前鲁达兄弟在二龙山时,我便听闻大名,如雷贯耳,只是后来便没了兄弟威名,只曾听说逐鹿山宋大当家扛起替天行道大旗,一度以为兄弟隐居山野了,没想到竟在此地结识,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鲁达闻言挠了挠头,“二龙山那都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
李宓却摆手说:“此言差矣,二龙山倚靠天堑,端的是易守难攻,且当初汇聚上千号匪众,鲁达兄弟又武艺高强,说是要风得雨也不为过。想必后来投靠到逐鹿山麾下,必是宋头领气度不凡,令人仰慕不已啊。”
公孙胜与鲁达皆被说得哑口无言,卢俊义见气氛尴尬,忙打圆场道:“光说我们了,还未请教兄弟名讳?”
“在下姓李,全名李四,做些药材生意,此行到蜀地是为了寻些名贵药材,碰巧路过逐鹿山宝地,遂前来拜访一下,没想到竟遇见二头领与诸位好汉,也算不虚此行了。”
卢俊义于是举起酒碗,客气道:“原来是医师,若不嫌弃的话,我们三位落草为寇的汉子再敬先生一碗,相识一场,也算有缘!”
“是我的缘分才对!”李宓举碗,四人共同满饮酒水。
放下空碗,李宓轻轻擦拭嘴角,十分儒雅道:“听闻逐鹿山二当家落草前师从周侗,武艺高强,更是家财万贯的富商。甚至有传闻说是三代将门之后,茂州当年若不是有卢家做定海神针,早就被吐蕃人拿刀屠城了。只可惜命途多舛,阴差阳错之下,竟也扛起了替天行道大旗。不然凭这身本事,现在也该混个正四品封疆大吏、光宗耀祖了。”
卢俊义眼神出现一丝阴郁,随即被很好隐藏起来,他自嘲笑道:“叫先生笑话了,卢某哪担得起定海神针的重责,不过就是个打家劫舍的穷寇匪徒罢了,徒给先祖抹黑,喝酒喝酒。”
母夜叉孙二娘又拎了坛酒砸在桌上,“下了蒙汗药啊,回头把你们都做成包子。”
又饮完一坛酒后,李宓与三人闲聊许多,不过东扯西扯,三人原本高涨的情绪低迷许多,卢俊义率先起身道:“卢某还有要事在身,要回山上寨子了,若是公子不嫌弃,想要喝酒,去山上找我们便是。”
李宓笑道:“不是要赶去下家村子办事么,怎的不去了?”
鲁达心直口快道:“今天心情不爽,改日再教训他们。”
“那好,喝完这碗酒,咱们就此别过,这封信和三千两银票算是我一点心意,还请二当家收好,若日后想要寻我,再来孙二娘这家酒肆便是。”
卢俊义一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宓,随即不动声色收下书信与银票,痛饮完一碗酒后,抱拳道:“卢某先行一步了,不必相送!”
随后几人拿回兵器,出门上马离去。
孙二娘站在附近,抱肩冷淡道:“都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