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不算愉快的小闹之后,俩人又走在一起,并肩而行……
“穆逸哥哥,千年墨真有法子抹去?”
“不知道,没试过。但想要抹除,总归是又办法的。”
“哦。”
“穆逸哥哥,既然有办法抹去这千年墨,那你为什么还带着个脸谱,不嫌麻烦吗?”馨儿别有心思问道。
穆逸听后一愣,摸了摸脸上的脸谱一笑:“没有,习惯了。”
馨儿抿嘴:“那馨儿也习惯了呀,你以后可不许打馨儿的主意。”
“知道了,原来你小丫头转弯抹角就是想说这个。”
“就是想说这个。”
夜色下,天江城像披着一层五彩斑斓的薄纱,馨儿由于身子娇小的缘故,大半个躯体隐入其中,清风徐来,雾气腾腾,小女孩掩面拍打着雾气,项颈、耳垂乃至秀发都染上霞光,像个雾中精灵。
此时夜已深,但是往来的人倒是不少,他们或三两成群,或结伴而行,或走街串巷,或驻留酒馆……
这是松下棋会开始的第三个夜晚,由于东坡棋掀起的巨大波澜,茶舍里、酒馆中、客栈内……总之一切的公共场所都在议论此事。
棋道爱好者今日的心里路程也如同坐过山车般起起伏伏。不知是从何人口中传出,之后一传十十传百,都在说此局有解,才给天下围棋卫道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此局有解?”
许许多多都知道此局有解的事实,但是就是不知如何破局,有的人请出一些棋力稍高的棋手,奇怪的是,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穆逸与馨儿走过一家酒楼,零零碎碎听到一些议论。
馨儿不确定问道:“穆逸哥哥你说他们知道破解棋局的方法吗?馨儿有点不确定呢,明日若是馨儿执黑再次落定天元,会不会输掉比赛啊?”
穆逸蹙眉,其实他也不清楚,因为破解之法就一句话:猛攻天元,打吃黑子。至于孰强孰弱,就要看棋手们在对杀过程中棋力如何了。
一边走,一边问,小丫头一会担心此法有没有被人破解,一会儿又担心若是她执白,别人用东坡棋自己又该怎么样?反复如此想,好不纠结。
“别担心了,东坡棋其实本质上来讲,他就是一种布局方式,或者说是旧布局中的一种,涉及强力对杀。馨儿你且记住,想要赢下比赛,还是要看你对棋道的理解。东坡棋终归是旁门左道,难登大雅。”
馨儿猛然抬头。
“不过,这种布局方式,也可学学。它既然是一种布局,在行棋的过程中,你有大把的时间观察对手的破绽,只要对手敢失误,你且当即结束模仿,给予致命一击便可大获全胜!”
馨儿眼睛一亮,似乎听懂了其中的奥义:“嗯嗯,穆逸哥哥,馨儿明白了!敌在明,我在暗,只要对手漏出破绽,当即结束模仿,给予致命一击!”
穆逸满意得点了点头,馨儿的悟性还是非常之高的,倘若给她一点时间,将来未尝不可与棋道巅峰的那几个人一战。
走着,走着,馨儿又好奇得问道:“穆逸哥哥,你说我们在松下棋会争个你死我活,到底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夺下棋圣的头衔吗?还是因为六欲宫赐下的丰厚赏赐?”
穆逸想了想,没有回答。
“穆逸哥哥?你也回答不上来吗?”馨儿好奇得问道。
“不,是没有资格回答。”穆逸沉声道,似乎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
“馨儿不明白?”
“会明白的,总会有人不一样的,他会站出来告诉你棋道究竟是什么,至于回答你的人是谁,拭目以待。”
不知不觉,穆逸与馨儿绕了一小圈,回到了客栈。此时已是深夜,但客栈中的人没有入睡,更奇怪的是客栈空空如也。
“人都去哪了?”馨儿喊了姐姐,喊了云南哥哥,就是没有寻到人影。
这时客栈掌柜走来,殷勤道:“公子,不知?今日幻音坊天阁千古名妓苏嫣儿免费演出,客栈的人都去凑热闹了!”
“啊?都去看狐媚子演出去了啊?”馨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云竹姐姐也去了?那些个狐媚子演出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馨儿紧张地抓住穆逸的衣袖:“穆逸哥哥你可不要去,那里污浊的很,他们都不穿衣……服……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但客栈掌柜却听的一清二楚,哈哈一笑:“这位小姑娘怕是对幻音坊有什么误解,嫣儿姑娘乃是千古第一名妓,千古来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圣洁得很,那才情更是无双。今日她摆琴免费演奏,便是一场听觉盛宴,是十万天江修行者的福气啊。”
馨儿双手堵住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
“呵呵,这姑娘……”客栈掌柜笑着摇了摇头,之后朝穆逸行了一礼,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