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波晃悠着乌蓬船,岸边的花香,贤舍的茶味,风园中的女子……
随后,清新、明快的前奏响起了……
贤舍,发出爽朗笑声两位老者舒适地闭上了眼睛;风园,打理花草的女子惊讶地停下了手中动作;两岸,竖起了耳朵的灵鹿咕噜一声咽下口中的嫩草。
曲声代入感非常之强,仅仅只是一个前奏,便将万物带到了那最原始的牧牛田园生活。
前奏过后,曲声逐渐变快,仿佛有那么一对牧童,金童玉女那般模样,嬉笑声中,男童牵着绳拴,女童坐在牛背,放着牧,前方是炊烟,后方是农田……
“好意境……”白袍老者闭着眼,摸了摸胡须,这种返璞归真的农园生活,极容易打动像他这样的人。
而那黑袍乱魔眼角已经湿润,这么多年来,水系争霸,勾心斗角,他疲倦了……
风园中,那名叫水清秋的女子,提着裙摆,回到了茅草亭,她踮起脚,玉手遮挡在额头,想看清那吹笛人的是何人。
此时,第一小段笛音进入尾声,随即而来的是第二段,仙乐渐入佳境,明快的节奏放缓,慢而优美,画面还是那个田园画面,只是那男童女童已经长大,变成了少男少女。
这是一个春天,燕子飞来筑巢的时节,青草晨露,灰瓦白墙,牛棚中的老牛早已卸下了重担,安详地渡着晚年,少男与少女并排而行,晨露沾湿了布靴与绣鞋,这干净的青春刚刚开始……
第二段的余音缓缓结束,旁听的所有人还未来得及感叹唏嘘,只听第三段略带明快的节奏响起了……
这一段节奏没有第一段那么快,也没有第二段那么慢,它似乎不懂得生活,闭着眼可以看到,那牛棚被拆了,炊烟消失了,这自然中只有一男和一女靠背坐在山坡的草地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燕子一飞而过。
“老夫……”乱魔嘴角颤抖,他真的想起了曾经的童年。
病魔倒是有点无病呻吟,不过还是连番感叹着:“此曲唯有人间有,难寻千古故人逝……”
简简单单地三段过后,曲子也就停了……
曲罢,余味无穷……吐、垛、花、滑的演奏风格,为这首牧笛增添了强烈的返璞色彩,一切随情所作,一切随心所鸣,自然在感情渲染上能够让人身临其境。
“恰当的、充分的气息控制,完美的节奏掌控,好强的音律水准……这么美的画面,他的心中藏着怎样的才情?”水清秋此时已经站在洛水边,望着卧坐在乌蓬船上的男子,喃喃自语。
“礼尚往来。”穆逸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袍,旋即拿着青笛,抱拳朝贤舍两位老者行了一礼,之后,灵力驱使着乌蓬船,返程了。
行至风园附近时,穆逸蓦然又见到了那个女子。
水清秋也在打量着穆逸,清澈的眼眸露出奇怪的神色。可能奇怪男子带着脸谱,也可能奇怪着其它……稍后,只见那男子如同谦谦君子一般朝着自己行了一礼,之后,行着乌蓬船消失在视野中。
不远处,雷贤惊疑不定地看着刚刚与他差点起争执的男子,心中后怕,幸亏没有干些蠢事,否则得罪了,后果不堪设想。
………………………
穆府,穆云南半个时辰前,已从幻音坊赶回。此次回府,如同之前一样全府惊动,尤其是账房老管事,上次少爷没有来找他麻烦,估摸着怀中的玉灵石还未挥霍完,此次想必……
账房老管事擦擦冷汗,只觉钱袋子一紧,赶忙派人传信给家主。
老管事的传信还未走出账房,穆云竹便派来的名叫梅儿的丫鬟,丫鬟带来小姐意志,再三警告老管事:做人要有原则,不能任由二少爷胡来。
说完,梅儿丫鬟又连忙寻莲儿姐姐去了,紧张地监视着穆云南的一举一动。而这次又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穆云南没有去穆府账房,而是直奔玄挽亭去了。
…………
玄挽亭,穆逸离去已经好些日子,穆云南扑了个空,愣了好半晌。
如今穆逸对他太重要了,虽然在幻音坊被苏嫣儿识破了,以后不能用妹夫的画作去白嫖,但他可以学啊!
以他的才情,一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二十年!只要功夫深,穆云南不怕作不出那样的画作,但是就目前来说,想要走捷径,得需要找一个师傅,而那个师傅穆逸自然再适合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