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又对着窝阔台道:“父王,我想和你讨要一块牧区,就是狼腿道西侧那片。”
这片牧区,前几日他已经向窝阔台讨要过了,是他准备送给伯颜族人的,窝阔台也同意了。
这时窝阔台听了霍都的话,心中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知道儿子是要千金买马骨了,当下故作迟疑道:“这个……狼腿道那片草地,我……”
霍都打断道:“父王,儿子还没和你要过什么东西呢。”
“唉。”
窝阔台故作不舍,装的是惟妙惟悄,“那好吧。”
那老族长已有预感,却有些不可置信,狼腿道那片牧场,他是知道的,水草丰盛,足以养活两万人。
而他的部落,不过几千人而已。
就在他激动不安时,就听霍都道:“哈达达,你很够朋友,咱们初次见面,这么好的美酒你就送给我,我也要送你礼物,狼腿道旁边那牧区,就送给你了。”
老族长听了这话兴奋至极,有了狼腿道的牧场,就算得罪了忽必烈又如何?毕竟鞭长莫及,对方也不能长驱直入越过窝阔台层层牧区来找自己麻烦。
只要今后自己注意点,别被忽必烈碰个正着,那就无忧亦!
他连连给哈达达打眼色,哈达达却有些迟疑,只觉得对方的回礼太过贵重,磕磕巴巴道:“殿下,这个,嘿嘿,这个好像……”
“哈达达,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礼物太贵重?”
霍都笑道:“曾听闻我皇爷爷在少年时,与人结为安达,对方送他貂皮大衣,他送对方黄金项圈,有人劝他这样互换礼物太吃亏,皇爷爷却说;‘他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却将貂皮大衣给我穿,而我有几车的黄金,却只给他一个项圈,算起来,还是我太小气了。’”
说罢,他诚挚的道:“礼物不在贵重,贵的是心意。”
哈达达双眼湿润,单膝跪地,拳头狠狠打在胸膛上,大声道:“阔出王子,以后刀子做的山我去帮你爬,大火做成的海,我去给你游。”
霍都一把将他抓起,两人相视而笑。
就这样,霍都当着几百人的面,演了一出千金市马骨。
窝阔台心里笑开了花,暗暗大呼后继有人,面上却露出不悦的神色,哼道:“哼哼,好啊阔出,美酒归你了,牧场给哈达达了,你们倒是皆大欢喜了,我却是白搭了一个牧场,啥也没捞到。”
霍都笑道:“父王,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么?这两坛美酒,都是你的。”
窝阔台这才转怒为喜。
霍都又道:“不过父王,我还得管你借点酒?”
“借酒?”
窝阔台愣道:“怎么个借法?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借酒,那还怎么还?”
“我要借一坛带两碗。”
霍都将两坛酒交给窝阔台的护卫一坛,将剩下的那坛又给了那个老族长。
他道:“老族长,我听说你和我忽必烈堂兄有过误会,今后你们一家就要搬走了,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人走了,误会也需要说开了,这样,你将这坛酒送给我堂兄,和他告个别,今后不能做邻居了,也要做朋友。好说好商量,什么误会都能说开。”
听了霍都这话,窝阔台脸色一正。
如果霍都之前千金市马骨的举动,可以说是收买人心权谋手段。
那让老族长送酒这举动,就已经脱离了收买人心的范畴了,那是使人效死的知遇之恩,为手下思荣华谋安危的恩情。
这点,窝阔台自认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