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的扎好了？”</p>
苗小小端了一面铜镜来，李嬷嬷往镜子里一照，果然有一根银针砸在侧边脑袋上。</p>
她彻底服了：“真的一点也不疼，侯大夫这手艺真是绝了。”</p>
洛笙细细给她扎了一回针，说：“李嬷嬷不妨回去先歇着，等晚上可能就有葵水的信儿了。你若到时候信得过我，再来请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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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一直有腰腹隐隐作痛的老毛病，银针扎下去，确实是好多了，她是个有决断的人，毫不犹豫地说：“侯大夫，劳烦你穿女装吧！”</p>
洛笙一怔，说：“这就信我了，不再考虑考虑？”</p>
她若是拍着胸脯子打包票，李嬷嬷还不一定信她。可她偏偏半真半假地开玩笑，李嬷嬷对她的信赖感从三分将信将疑，到七分有把握，且试一试。</p>
她说：“我这老嬷嬷只有一个要求，侯大夫你的女装要打扮得像一点。”</p>
洛笙反被她逗了，只好苦笑着翻回自己的旧衣服，苗小小匆匆进屋，低声说：“我帮你化个妆。”</p>
洛笙正忧心自己是女扮男装，又来了个男扮女装，这闹得跟俄罗斯套娃似的，一个不小心就得被人揭穿老底。</p>
有苗小小帮忙那就简单多了。</p>
苗小小帮她把双眉描得更修长浓黑，又用黛粉掺杂茉莉花粉，调出深一些的颜色，把脸上的棱角打出来，再换上过去洛笙穿的那套成衣，女装的俏丽里就带着五分英气，看上去颇有些雌雄莫辨的味道。</p>
“怎么样啊？”苗小小有些忐忑地问。</p>
她一路颇受洛笙的照顾，很想帮上忙。</p>
“完美！”洛笙竖起大拇指，苗小小抿唇一笑。</p>
她装扮好，李嬷嬷上下打量一遍，忍不住笑着说：“真是个俊秀大姑娘了。”</p>
洛笙也不害羞，冲她微微一笑，说：“咱们这就上路吧。”</p>
原来蒋家的宅邸并不在城里，反倒是在城外三四里地的地方，听说蒋家的老宅比这里更远，那些族人大多住在那边。</p>
蒋夫人年纪不大就丧夫守寡，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若非她年轻时脾气爽利，恐怕先夫留下的资产，早就被族人全都侵占了去。</p>
只是她虽是女子，到底能力受限制，再努力，原本的大片土地还是给人占了去。蒋夫人只图个眼不见心不烦，便远远迁居至此，和她自己娘家的姐妹住得近。</p>
可惜几年前，她娘家的姐妹也过世了，蒋夫人大哭一场，身子骨就越发的不好了。</p>
到了蒋家大宅，洛笙见这宅邸布置得果然很漂亮，是大户人家的模样，只是林木过于茂盛，常青树颇多，也有很多树露出枯枝，在阴沉沉的冬天，看上去有些凄楚。</p>
蒋夫人戴着个卧兔儿，斜靠在大迎枕上，一旁坐着个漂亮少女，正在和她说话。</p>
少女是她的女儿，叫蒋雪音，今年十六岁，和沈清月一般大年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