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嫣然的秘密？”
苍羽原本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论李无情提出什么样的条件，自己都一口咬定不换。
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从李无情的嘴里竟然蹦出了“上官嫣然”这四个字，这下他就没法像之前那样淡定了。
可李无情却是眼珠一转，想了想，没敢继续再说下去。
这倒不是他存心要吊自己这个师兄的胃口，只是他实在太了解自己这个师兄了，模样虽然看上去憨傻，可是对上官嫣然却是极为上心，已经到了痴狂的地步，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在某一夜偷窥了上官嫣然洗澡的话，自己还真没把握他不会暴走。
要是鸡没换成，反遭他毒打一顿，那就真是应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那句老话了。
可此时自己已经将话说出了口，苍羽也明显来了兴趣，若不讲下去，而是换成门内经常出来现眼的那几个歪瓜裂枣的话，只怕这煮熟的鸭子又要飞走了。
当年他策划偷混进女弟子居所这事，几乎将所有的不利因素都考虑进去了，也没见有这么复杂。
没想到，此刻自己竟然被这么一个小小的选择难倒在了这里。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李无情不禁犯难起来，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你倒是说啊！”
与此相反，苍羽的兴致却已经被他完全调动起来，见李无情突然沉默不语，立马就急了。
只不过这急声的催促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李无情恍若未闻，依旧皱着眉头在那思索着应对之策。
这下可就将苍羽给急坏了，就像李无情对他的了解一样，对于自己的这个师弟，苍羽也是再清楚不过了。
在他的印象中，他这个师弟从来就不会无的放矢，但有所说，必有所出，他既已说出知晓上官嫣然的某个秘密，那他就一定知道这个秘密的来龙去脉。
但此刻他却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三缄其口，那就只能说明他知晓的这个秘密，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难道是她有喜欢的人了？”
苍羽忽然想起，他这个师弟曾经有一段时日，连续制造了不少机会刻意接近上官嫣然。
只是之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竟突然放弃了，整日闷在屋里连门也不出，为此自己还高兴了好一阵子。
可此刻将事情前后结合起来，最有可能的应该是他当时知晓了，上官嫣然已经有了意欲结合的道侣，所以精神才会如此消极、颓然。
若真是如此的话，自己岂不是更没有机会了？
苍羽心里越想越慌，连身体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天变之后，仙道尽毁，自己的成仙之梦终成镜花水月；恩师东胜道人为救他二人，惨死于异兽的利爪之下，如父之恩，只剩一捧黄土；除却他的师弟李无情，上官嫣然可以说是他心里最后的慰藉了。
如果连这一丝的希望也没有了，那自己活在这个世上，难道真的就是为了多一个能从异兽口中夺走食物的人？
这样的场景，苍羽不敢想象。
他沉寂在天水门多年，虽然因为根骨天赋的原因，一直停留在炼气境五层巅峰，在修炼上始终难有寸进，远比不得自己的师弟李无情来的风光，在众多倾慕上官嫣然的人中也一直稳居末流，属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甲乙丙丁之一。
但他始终坚信，只要上官嫣然一日没有明确自己的道侣，纵然是自己渺如尘埃，坚持之下也终会有垒成高峰的一日，守得云开雾散，见到苍穹之上那一抹骄阳的一刻。
哪怕十年过去，上官嫣然始终杳无音信，自己这最初的梦想也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
但若此刻李无情确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自己真不知道，在这乱世之中还能否再撑得下去。
一个没有任何希望的人，又与异兽何异？
而恰巧此刻，李无情突兀的叹出了一口气，苍羽的心也随之“咯噔”一声，心情顿时沉入了谷底。
“师弟，你说吧，师兄撑得住！”苍羽脑袋耷拉，面色颓然的说道。
“啊？”
李无情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的有些发懵，疑惑之下，这才发现就在自己思索之时，先前那个因为上官嫣然激动到不成人形的师兄，短短的时间内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此刻尽是一副丧气模样。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李无情不解的问道。
“师弟啊，你不是要告诉我上官嫣然的事嘛，说吧，师兄扛得住！”苍羽依旧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
“上官……嫣然？”李无情不由得一阵心虚，结结巴巴的明知故问道。
而他这一结巴，更是让苍羽觉得自己的身上就像是有万千刀剑扎过，那早已裂开的玻璃心随之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