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欧阳寒飞马回营,路上不敢有怠慢,时至傍晚抵达营中后全无半点心思。每每回想起韩昱所言,都不免大汗淋漓,惊吓地呆坐帐内与油灯为伴,口中不住呢喃自语:
“你究竟是人是鬼啊”
韩昱究竟是人是鬼,莫说许奉这些与他打过交道的对手们不知道,就连被韩昱亲切称之为“同伴”的南营众将们也不知道。
但欧阳寒此刻清楚的是,如若有谁敢阻挠他的统一大业,其下场都是显而易见的,除非……
欧阳寒突然有如醍醐灌顶般顿悟,“当下只有一个办法了!”想到这里,于案前着书一份,仔细斟酌语调措辞后方才封蜡装闭。唤得营中心腹,千叮万嘱令他乔装打扮后将信火速悄悄送出,不得怠慢。
另一方面,王泽所率大军终于在次日佛晓抵达广阳城下。
城上张杰看见浩浩荡荡的军马来袭,当即勒令全军整装,严阵以待,做好王泽攻城准备,自己则先行入府衙告知许奉。
“该来的总会来!”
许奉听闻大军来犯,神色尤为淡然,唤得左右更衣。
“大将军身体尚未痊愈,还是先让末将出城应战吧!”张杰心里明白得很,敌军虽然来势汹汹,但若强行攻城损伤势必较大。因而两将城下搦战,广阳或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此番道理许奉如何不知?正因为这样才更要自己前去。于是许奉一边更衣束发,一边问到身旁张杰那个直面灵魂的拷问,“汝自觉与王泽武艺相比,谁胜谁劣?”
张杰闻言当即语塞,一时红胀着脸不知所措。
见此情形,许奉哈哈大笑拍着张杰肩膀,安慰道,“逊于‘王铁枪’后人并非什么丢人之事,且于城楼安心观战,看本将如何擒他!”
时值佛晓,天色微蒙,空气中充斥着肃杀寒意。
两军城下对垒,各点火把列开阵势。城楼张杰心忧许奉伤势,虽端坐城楼奈何腋下早已不觉间渗出许多汗水,见得许奉拍马舞锤,慌忙喝令左右擂鼓助威。
王泽见得许奉亲自出阵,心中不免大喜,同样挺戟跃马相迎。
二将未有言语,纵马相杀约过十个回合,王泽突然卖地得破绽,勒马便回。许奉深知擒杀王泽才能解围,遂不疑有诈舞锤便追。
王泽眼见许奉马快,待至跟前突然骤马,一个回身抬戟便刺。许奉大惊失色,慌忙勒马左倾身子闪过。王泽眼见落空,当即又是一戟斜刺心窝。
许奉早已料到,双手缠住铁链挥捶便挡,随着一声激荡地碰撞,二人只觉各自手臂阵痛酸麻。
遂片刻停歇后,王泽忽然瞅准时机,弯下身左手紧握僵绳奋力纵马,间隙中卯足全力探出右臂将方天戟从许奉腹部疾驰划过。
“铁枪破阵?”许奉来不及躲闪,只觉腹部火辣辣的疼楚,知是中了王泽铁戟。当即甩手一锤朝王泽头部打来,王泽抽戟相迎,许奉这才匆忙跃马得已逃回城内。
回到城中许奉心中不忿,顾不上正包扎上药的疼痛,一拳奋力锤在桌案上,大呼,“我竟忘了他的‘铁枪破阵’!”
张杰赶忙从旁安慰道,“王泽那厮不过侥幸,大将军如若养好伤势,何惧于他!”
“唉”许奉仰面悲愤,心有不甘的哀叹道,“那厮武艺属实精湛,奈何却投了韩昱南营!”
正当悲愤间,突听门外军士来报,“孟义率军好似天降一般正于北门猛攻!”
“什么!”许奉惊腾起身子,大惊失色道,“人马多少!”
军士却道,“天色尚暗,看不太清。只是所举火把连绵不绝,攻势浩大,北门死伤惨重啊!”
“妈的!”许奉当即斥退正在给自己上药包扎的侍从,强忍疼痛对张杰道,“定是韩昱那厮诡计!先派王泽所率大军正面佯攻,吸引我们全部视线,暗中令派孟义率军偷袭!我料他兵马不多,你速率万余人马支援北门!”
“可是……”张杰刚想领命,却迟疑地问道,“那将军就剩一万军马了,如若王泽趁机强行攻城,广阳如何能守?”
许奉此刻早已顾不上这些,神情不耐烦的催促道,“军情紧急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如若王泽攻城,我自会领军死守。你且顾好北门,切不可让孟义军马入城一步!”
张杰当即领命,许奉自披重甲前往正门。
却说王泽此刻刚刚得胜,正忙于安营驻扎,却听得军士报之孟义军马正猛攻北门一事,突感错愕,大呼不可思议道,“文千军马何时抵达的?我竟无半点察觉……”
左右慌忙进前道,“如此大好时机,我军不如即刻攻下广阳!”
王泽当即抬戟上马,勒令留下少量军马继续扎营外,自己则领着大军朝着正面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