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黯然叹了口气：“是我等不该来找你，如今……好好安置吧。”</p>
完，他缓缓俯下身，放了两锭银子在她旁边，又直起身看着李游：“李兄，或许我们实在是错了。”</p>
李游不语，面色却更白。</p>
南宫雪拍拍他的肩膀，四人举步就要往外走。</p>
“等等！”。</p>
柳烟烟擦擦眼泪，站起来瞪着众人大声道：“你们害死了我姐姐，就想一走了之？”</p>
沉默。</p>
“柳姑娘想要我等如何？”</p>
“替我姐姐报仇！”柳烟烟走过来，指着四人的鼻子一个一个点去，恨恨道，“你们若是不替我姐姐报仇的话，姑奶奶我饶不了你们！”</p>
“自然，”南宫雪点头，“纵是姑娘不说，我等也必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p>
“水落石出？”柳烟烟冷“哼”一声，“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水落石出？”</p>
众人无语。</p>
半日。</p>
“进来说。”话音刚落，她也不理四人，转身便往屋内走去……</p>
揭起绣帘，杨念晴立刻觉得一阵暖意扑面而来。屋子不大，布置却十分精致华丽，看来张明楚对这位柳烟烟姑娘的确大方得很。</p>
柳烟烟倒也不客气，自顾自坐下，也不让座，众人只得自己找地方坐了。</p>
“你们以为张明楚是我杀的？”</p>
南宫雪摇头道：“如今自然不是。”</p>
柳烟烟并不在意：“你们想问那封信？”</p>
何璧点头：“不错。”</p>
“那是我姐姐写的，半年前，张明楚将我从抱月楼接出来，便把我安置在这老柳巷，就是隔壁过去第三个院子里。我当时只道有了归宿，便催他早些娶我，哪知……”</p>
到这里，她神情又变得有些忿忿的：“哪知他家夫人出了名的厉害，因此我一直没能进他家门，气急之下，我便和姐姐走了。姐姐本来就不喜欢他，说他靠不住，为了叫他不再来纠缠我，便假我的名字写了那封信，告诉他若再来找我，就对他不客气。”</p>
“正是此信，”南宫雪点头，“他后来可找到了你？”</p>
“我不过是气气他，他自然很容易就找到我了，姐姐劝我不要理会，但他又拿好话哄我，说回头一定接我过门，所以……”</p>
到这里她忽然脸红了，垂头不语。</p>
“所以你便信了他，”李游微微一笑，转移话题，“不知后来如何？”</p>
柳烟烟感激地看他一眼，小声道：“后来，就在那天晚上，他原本留在我这里吃酒，到了半夜，忽然有人来找他，他便出去跟那人聊了几句，那人就走了，我只当是普通朋友，哪知他进来酒也不吃了，急着也要走，说是有个重要的人找他有事。”</p>
李游立刻道：“柳姑娘可记得那人样貌？”</p>
柳烟烟摇头，回忆着：“我当时只在里间不便出去，并没见到他，只隔着墙壁隐隐听到他们约定的日子是初二。”</p>
“初二？”何璧看看李游与南宫雪，“月初，只怕就是他失踪的日子。”</p>
南宫雪皱眉：“他难道就没有现你在里面？”</p>
“当时张明楚只称我已睡下，那人恍惚还说了句事情紧要，千万不可泄露，”柳烟烟道，“自前日张明楚死的消息传来，我也疑惑就是他做的，想着若还住在那边的话，只怕他回来现我，要对我不利，因此便和姐姐商量，搬过这边来了。”</p>
南宫雪点头：“张大侠交游广阔，但既是他的朋友，想必下人们也该认得，当日，张大侠身边可有下人见过他？”</p>
柳烟烟垂头：“他来我这里是从不带下人的，张夫人盯得紧，恰巧那日小巧和小月也都回去了，因此再没人知道此事。”</p>
沉默……</p>
柳烟烟忽然抬头大声道：“但我记得他的声音。”</p>
众人大喜。</p>
杨念晴立刻道：“是谁？你认识？”</p>
柳烟烟似乎也很奇怪：“不知为何，当时我在里面听着不觉怎的，如今被你们这么一说起，细想想，倒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了，好象在哪里听过……”</p>
想了半日，她还是摇头：“想不起来是哪一个。”</p>
杨念晴哭笑不得。</p>
何璧三人相互看了看，站起来。</p>
“多谢柳姑娘，倘若有事，尽可以到随心客栈找我们，”南宫雪微笑着，凤目中却一片黯然，“姑娘一个人……”</p>
柳烟烟沉默半晌，展颜一笑：“没事，反正我也还有些积蓄，不至为难，多谢你们。”</p>
南宫雪看看四周，担心道：“在下的意思，姑娘今夜是不是到别处……”</p>
他也是好心，一个女孩子守着尸体，必定害怕，何况夜这么深了，自己这几个大男人也是不方便留在这里的。</p>
柳烟烟摇头：“我想送送姐姐……”</p>
完，她转过脸……</p>
三具尸体很快入棺，棺材店的老板走的时候还面带喜色，一户人家一连订三口棺材，这样的生意实在不多。</p>
四人还不放心，便又雇了几个女人来陪她。</p>
随着院门“咯吱”一声关上，沉沉夜色下，小小的院子又显得静谧起来……</p>
柳烟烟脸上甜美的笑容缓缓消失，换上一片茫然之色。那几个雇来的女人安慰了她几句，也都打着哈欠进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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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p>
她回过神，默默转过身，正要朝屋里走——</p>
突然，脚步顿住。</p>
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倏地全身一僵，失声叫道：“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是他……不……怎么会……”</p>
然而——</p>
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话：“可惜，你已没有机会说出来了。”</p>
她呆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