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眼睫低垂,看着南颂轻笑了一声。
“老婆,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容易害羞了?”
南颂一时戏精上身,正要娇滴滴地回一句“哎呀人家脸皮薄就是这么容易害羞嘛”。
沈渡却抢先一步开口截断了她的话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脸皮多薄的人呢。”
南颂:“”
狗男人果然温柔不过三秒。
明明前一句还好端端的,下一句就开始阴阳怪气。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哼,谁理你。”
抱得太紧太久,沈渡有点儿热,于是伸手想把南颂推开一点,她却偏不让他推,甚至又往他胸口蹭了蹭。
柔软的发丝在他颈间的皮肤上扫过来扫过去,有一丝勾人的痒意。
沈渡拿这样不讲道理的她毫无办法,于是只好作罢。
然而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嫌弃之意,嘴角甚至隐隐噙着一丝笑,是心满意足的那种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南颂最后枕着沈渡的胸膛睡着了,怀里的人发出了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沈渡的动作放得很慢很轻,尽量不把她吵醒,最后终于成功把人平躺放在了床上。
他又拿过柔软的枕头,垫在她脑袋下面,然后又把她搭在被子外面的手臂轻轻放进了被窝里。
做完这些之后,沈渡坐在一旁,视线落在了南颂的睡颜上。
她睡着的样子很恬静,跟平时那个在他面前动若脱兔的她完全不一样。
刚刚他说“把你娶回家”这五个字的时候,心情其实很平静,没什么波澜。
然而此刻一边看着南颂的睡颜一边回想起来,他的心反倒起了一点涟漪。
就像是有人朝着表面平静的湖水里扔了一颗小石子进去,水纹一圈一圈荡开,有自己的温柔,也有自己的坚定。
活了将近三十年,他自认为做过不少正确的事。
而把南颂娶回家,又是所有事情当中他觉得最最正确的一件。
并且,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后悔过。
深夜,万籁俱寂,只能听见身边人清浅的呼吸声,沈渡这一刻觉得心很安定。
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南颂的右手突然抖了一下。
沈渡看向她的脸,眉头微微皱着,看上去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这是做噩梦了?
沈渡伸手,将南颂的右手握在自己掌心,她的手很柔软,带着一丝舒服的滑腻感。
南颂侧转了一下身体,把自己蜷了蜷,一种很缺乏安全感的睡觉姿势,记忆中,她似乎很少有这样的时刻。
掌心里她的手又颤抖了一下,沈渡不知道她是梦到了什么,但是从梦魇的反应来看,他能猜出大抵是不太愉快的事情。
就在这时,南颂突然反手一把抓住了沈渡的手,力道并不小,蜷缩着的身体又朝着他靠近了一点点。
似乎是在寻求着什么依靠。
沈渡心里一软,抬手覆上了她轻颤的眼睫。
片刻后,南颂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了,握着他手的力道也逐渐减小。
“啪嗒。”
沈渡抬手关掉了房间里的灯,整个卧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但随着窗外的月光照进来,也能勉强看清眼前事物。
沈渡无声在南颂旁边躺下,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