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皇后对元帝说道:“陛下,今天是个好日子,您就不要为了朝廷上的这些事儿生气了吧。”
元帝脸色怒色渐渐褪去,自己其实心里边也明白,镇南王和丞相的权力之所以过大,完全是自己的纵容,看来还得把云州王拉出来和他们打擂台。
“梓潼说的是,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应当好好开心一下。”元帝看了看扎木图:“扎木图,原来朕想看看你射箭的本事长进没有,看来现在也看不成了,你还有什么准备没有?”
扎木图连忙答道:“微臣不才,愿意为陛下献歌舞一曲。”
“这倒是稀奇了。”元帝笑了笑:“那就让朕和皇后看看你的表演吧!”
“微臣献丑了!”
看着扎木图兴致冲冲的去安排宫廷乐队,波蓝台对阿斯兰说道:“镇南王深受陛下宠幸,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绊倒,现在不要有任何动作了,安心的看着眼下的局势。”
“孩儿明白了。”阿斯兰又问:“父王,眼下王保保回京,恐怕也和小妹婚事有关,这件事情比较难办,而且扎木图刚说到粮草的事情,我们却没有一丁点儿消息,看来肯定是和张士诚那边有阴谋,我们不妨找个人来问问?”
“找谁?”
“云家兄弟!”
“用什么理由?”
“那个云靖似乎对我的病很了解。”
不久之后,音乐响起,打扮成蒙古武士的一些舞者走上台前,伴随着激昂的声乐开始舞蹈。
看着扎木图走上去,和那些舞者共舞,上官云说道:“不知道这家伙又在做什么幺蛾子?”
“蒙古人善骑射,但也善歌舞。”慕容正说道:“估计是想讨元帝欢心!”
不多时,扎木图开始唱歌,歌声嘹亮粗犷,带着几分草原民风:
“金鱼玉带罗襕扣,皂盖朱幡列五侯。山河判断在俺笔尖头。得意秋,分破帝王忧。”
一曲唱罢,台上的蒙古勋贵轰然叫好,跟前的一些富豪商贩也跟着鼓掌。
上官云说道:“还行!”
慕容正说道:“写这首词的人也叫伯颜,根据掌握的消息应该是镇南王的爷爷,当年就是他率兵攻破了杭州,俘虏宋帝和太后。”
上官云说道:“要不要我……”
“注意分寸就行!”
元帝听着扎木图的歌声,叫了一声好:“好,我大元的男儿不仅弓马娴熟,而且才气斐然,倘若皆能如此何愁天下不平,四海不宁?”
下面的王公大臣纷纷附和。
元帝解下一块一个玉扳指,大声说道:“场中的诸位男儿,扎木图便是尔等之榜样,上能弯弓射大雁,下可吟诗作画,文武双全,理应重赏,来,朕赐你玉扳指一个,望你他日为国效力,尽心尽为!”
“谢陛下隆恩!”扎木图上前谢礼。
“若是唱首歌便能得个玉扳指,草民也想试一试!”
这话的声音并不算特别大,是在极为安静的乾元殿前,却显得振聋发聩。扎木图作为镇南王世子,不管他表现的好与坏,都没人敢与之争雄,皇帝赐下玉斑指也只是走个流程,谁能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会突然有人站出来表示不服。谁会这么干,当然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上官云!
元帝望着上官云,将手中的玉扳指放在一旁:“那是何人?”
朴不花躬身:“回陛下,那人是钱塘富商云盛的二公子,云扬!”
云盛?元帝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张士诚通过镇南王向自己送来不少金银珠宝和江南美女,中间人正是这个云盛。只不过这两年张士诚已经渐成气候,便有好些日子没有来大都了。
“上前来!”
朴不花领命:“陛下口谕,传云扬上前!”
上官云对慕容正眨了眨眼,便越步走出人群,慢慢走向乾元殿前。路过扎木图身边,扎木图恶狠狠的瞪了上官云一眼。上官云轻描淡写地回复了一个表情,你咬我啊!
“草民云扬,拜见皇帝陛下!”
元帝看了看上官云:“你似乎对朕刚刚的赏赐有所不满?”
“普天之下能文善武的人又不止镇南王世子一个,陛下何不给其他人一个机会呢?”
“那你来试试?”
“草民不会射箭,不过若说吟诗唱曲,自认还是不输镇南王世子的!”
奇皇后来了兴致:“少年郎,若是你真有那个本事就不妨表演一番,唱的好了哀家给你赏赐!”
上官云刚抬头看了眼奇皇后,就听见朴不花冷喝一声:“无礼!”上官云低下头,不由得暗诽:奸夫!
元帝说道:“来唱两句吧,需要什么样的伴奏音乐随便挑!”
“那草民就献丑了!”
上官云走到乐师跟前,吩咐他们要弹奏的音律,然后转身看了看一旁的王宫大臣,径直走到阿斯兰跟前:“这位大人,想必你的酒还没喝过吧,不妨让于在下如何?”
阿斯兰低头看见上官云用手指敲着那半碗剩下的胡萝卜汁旁边的桌面,便笑了笑:“本官身体不适,这壶酒就赏你了!”
正好音乐响起,上官云拿起酒壶便转身过去。阿斯兰笑而不语,伸手将那半碗胡萝卜汁儿挪到自己跟前,不动声色的从碗底拿出一个小纸条。
上官云用大拇指弹起酒壶盖子,仰头痛痛快快喝了两口,合着音乐便大声唱到:“对酒问人生几何,被无情日月消磨,练成腹内丹,泼煞心头火。葫芦提醉中闲过。万里云山入浩歌,一任旁人笑我……”
场中众人一起喝彩,不论是从唱功还是曲子的内容,上官云都要比扎木图胜上一筹。
扎木图铁青着脸,怒目而视。
阿斯兰轻轻鼓了两下掌,用拇指搓捻开手中的纸条,微微扫了一眼神色有些不平静,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纸条搓成一个纸卷,然后用脚尖踢了踢崇黑虎,不多一会儿,崇黑虎借着给父亲倒酒的机会,将纸条递给了波蓝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