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正对于黑虎军不太了解,可红巾军的将士却并不会陌生。早年间,红巾起义声势壮大曾一度逼近大都,有好几次都打到了大都城下,但是这几次都遇到了元军顽强的抵抗,其中就包括察罕帖木儿的并州军和元廷的黑虎军。
尤其是黑虎军,实属元廷精锐部队,多次以少胜多打败红巾军,统帅哈尔巴拉,汉名崇黑虎,有元廷第一猛将之称,河北之战时,阵斩红巾军十七位将军,威名赫赫!
听到是黑虎军,这些将领无一不面露惧色。
就在慕容正到了军营时,黑虎军也在汴梁城外十里处停下。
崇黑虎一身黑色狴犴吞头连环甲,更显高大威猛。
“大将军!”手下过来:“周围的暗哨都已经拔得干干净净了,不过我们死了一个探子,看来被发现了。”
“我们已经到这里了,被他们发现也没用。”崇黑虎眺望着远处的汴梁城,沉声道:“城外的红巾军营统军将领是谁?”
“是傅友德!不过根据可靠消息,他现在就在汴梁城中!”
“没有傅友德,他军营里的红巾贼就是一只没牙的老虎,不必要去理会。”崇黑虎拉下面甲:“暂时放过他们!”
“一切听凭大将军吩咐。”
崇黑虎目光灼灼,映着远处的灯火:“准备攻城!”
“是!”
夜晚很安静,安静的总是让人打瞌睡,所以,靠在柱子上休憩的士兵,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树林中被惊起的飞鸟。
一个士兵感觉到有一些动静,睡眼惺忪的揉揉揉眼睛然后推推身边的同伴。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哪有什么声音?”同伴眯着眼睛,望向远处山野中渐渐腾起的烟雾:“这大晚上的,能有什么……?”
正说着,不然感觉地面开始抖动,紧接着雷鸣般的马蹄声便传了过来。
几个士兵好奇的向远处张望,夜空中突然传来破空声。那几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立刻被射过来的箭矢钉死在城墙上!
“敌袭!敌袭!”
在士兵凄厉的呼号声中,报讯的铜轨发出洪亮悠长的声音,很快,城墙上的烽火便点燃了!
傅友德披上甲胄,在卫兵的拥护下走上城墙,刘福通及刘玮兄弟二人此时已经站在城墙之上。
刘福通到还算镇定,刘玮却面色苍白,双腿有些发抖。
看到刘伟这个样子,傅友德不由得出言讥讽:“听说刘将军腿伤未愈,还是回去歇着吧!”
刘福通听到这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傅将军,大敌当前,还是少些成见吧!”
傅友德看了看正在攻城的黑虎军:“是黑虎军?”
“嗯!”刘福通道:“少说有好几千,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他们攻城的势头并不是特别的猛烈!”
傅友德也看出一些不一样的内容:“恐怕也是别有所图,极有可能是想诱我们出城!”
“那就坚守城中吧!”
傅友德又望了望远处:“我担心的是黑虎军现在去偷袭我军大营,此时的营中没有主将,一旦有变,后果不堪设想呀!”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派人去报信!”刘福通道:“只要傅将军能调动城外大营的士兵,那我们胜算就多几分!”
“蒙古人打到家门口了,我们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看来我们沿途的暗哨都已经被除掉了。一定要将城门守住,等到天亮之后,我们才能看到对方究竟来了多少人。”傅友德道:“不过黑虎军这样的精锐为什么要在四门关闭的晚上攻城呢?”
“这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黑虎军的士卒并没有架设云梯攻城,而是倚仗弓箭传射,在暗中用挠钩钩住城墙向上攀爬。红巾军的士兵不敢冒头,只能不断的砍断黑虎军扔上来的挠钩。双方就这样僵持着,随着时间推移,启明星从东方升起。
“报——,丞相,大事不好了!”
刘福通道:“什么事?”
“东门处发现敌人,正在架设云梯打算攻城!”
“是蒙古人吗?”
“不是。是张士诚的人马!”
“张士诚?”傅友德和刘福通都愣住了:“有多少人马?”
“大约两万人!”
“看来是声东击西之计!”刘福通道:“让黑虎军的人趁天黑在城门在佯装攻城,所以会吸引我们注意力,张士诚的人马则趁机攻打守备薄弱的东门,一旦营救不及,东门城,汴梁就破!”
傅友德思索了一会儿:“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么容易就被看穿的计策,显然也是……”
“傅将军难道怀疑家兄的谋断吗?”刘玮阴阳怪气的道:“看来傅将军另有高论了!”
傅友德听刘玮这么说,不由哼了一声:“丞相既然认为此处是佯攻,那本将军便守在此处,就这么些人,还是打不进来的!”
刘福通想了想:“那么就有劳傅将军了!二弟,点齐兵马,随我去东门!”
刘福通带走了大队人马,只给傅有德留下两三千士兵,加上傅友德手下的护卫不到四千人。
傅友德对着刘福通离开的地方唾了一口,然后大声呼喊:“都打起精神来,弓箭手上前,三轮攒射,不要让一个蒙古人爬上城墙!”
“是!”
刘福通率部众杀到东门处,只听得城外杀喊声震天,不断有士兵涌向城头,隔着女墙朝城外放箭。
“儿郎们,守住城墙。杀死一个鞑子,赏银十两!”
城外一片乌泱泱的青衣军士,不断的涌向城门下边,一辆巨大的车架上,放着一根巨大的攻城锤,不断有士兵推着这辆车朝城门口退推去,这辆车以及这些士兵,很快都成了红巾军弓箭手的靶子,密集如雨的箭矢射来,不断有士兵横尸当场,又不断有士兵冲过来,推着车子继续前进。
攻城锤离着城门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