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道人今日决心擅自劫道之前,做了非常完善的规划,他私以为这计划那是叫一个万无一失。
正如苏若若所说,这天子论座的要紧关头,谁会料想得到这时候九亭寺会为道寒门讨公道?
实际上,没人想管道寒门这个三流都未必排的上的小门小派,为个旁门去招惹顶流魔门,这不是划不划算的问题,这是脑子有没有少长的问题。
但这道寒门一事,是个合适的讨伐的由头,方丈说要最稳妥的处理,在天子论座届时更近一步损伤执柳宗的名望。
但白玉道人觉得“富贵险中求”,这苏若若北上的消息很稳妥,一入凉州他们的耳目就发现了这一骑绝尘毫不避讳的座驾,携着几位师兄弟一齐劫道。
若是能一举斩杀苏若若,那无异于断了执柳宗往后数百年的道行,那可就不是什么小赚了,而且九亭寺还占据这舆论顶峰。
这波啊这波是正道为旁支讨回公道无惧魔门!
可白玉道人是从来没有想过局面会变成这样,上来就被苏若若两掌毙了两位师弟不要说,还挂彩了好几人。
眼瞅着刚刚要靠见不光的手段转为上风,结果蓦地杀出个锁心宗圣女,而后她们两位圣女虽然看上去是争锋吃醋的样子,结果非但互相置气或者直接拿那男人的性命,反而把所有气撒在自己头上了?!
一正一邪两位圣女功法全开,一面是缥缈笛声,一面是无穷无尽的剑势,快如光,重如山。
白玉道人感觉自己就是个冤大头。
方丈说的对啊,不可莽撞,想当年他莽撞想埋伏裴如是贸然出手非但没伤其皮毛,反而被一掌打的修为溃散了一年多。
历史在重演啊
林不玄坐在车马顶上看好戏,白玉道人那边拢共六个人,现在被这流光一黑一白两妮子杀了个片甲不留,那白玉棍杖,已经不晓得断成了几段,成串的念珠崩裂,化作糜粉,撒入黄沙中再也寻不到。
“苏道友,能否不要下杀手宁某以为,九亭寺的高僧还罪不至死。”
半空中的几人终于徐徐落地,不过看样子还能动的就那一个白玉道人了。
苏若若本想一剑宰了,剑刚刚挥出,就被宁羡鱼的长笛拦住。
白玉道人松了口气,虽然折损两位师弟,但其他人与自己现在还是重伤,假以时日,还能痊愈,料这宁羡鱼怎么也是正道,那怎么也不至于对同为正道的
苏若若抬起头,与那双藏在轻纱之后的双眸对视,她没收回剑,反而是语重心长道:
“宁仙子有所不知,若是本小主一人放了动手然后放了他们那倒还好,毕竟本家是执柳宗,但仙子不一样,这同为正道对正道出手,不论意图为何,怕是不太合适哦,况且天子论座还有不到几个月了”
宁羡鱼眼神一顿,白玉道人心中一慌,这是魔门蛊惑人心,仙子你不能信啊!
然后白玉又见宁羡鱼摇摇头,他悬起的心终究还是放下了,只听宁羡鱼严肃道:
“让在下结果他吧。”
白玉道人最后的念想只有四个问号。
林不玄心中默默记下一句:
“大离九州的女修真惹不起!”
——
“敢问苏道友,这位是?”
宁羡鱼收回长笛,回望林不玄,向着苏若若轻声发问,但她眼里对于林不玄的仰慕之意纵使是轻纱掩面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