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俺不说了。”蔡起翔停顿了一下,“都这时候了,发愁有用,走!到外面走走,散散心,俺陪到酒馆喝两盅,今朝有酒今朝醉,它天是死还是呢。”
李梦助又长叹一声,无奈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走!到外面喝两盅去!
李梦助带着名卫兵和蔡起翔走进了一家酒馆,要了两桌酒菜,几个卫兵一桌,他和蔡起翔一桌。几杯酒下肚,李梦助的话多起来,低声:“蔡兄弟,有能够了我的心啊,现在这仗没法打了,我日本人越来越靠不住了。”
蔡起翔望望周,见无闲人,也小声:“我也是,听说现在德国抗不住人家进攻,要瘪(退缩),德国要是完了,日本也要顶不住。”
“前天晚上,我去玉香家里,也是这说的。”李梦助酒后吐实话。
这天晚饭后,玉香和几老艺人、老琴师在堂屋内说话,忽听院子里有人喊:“李大队长到!”
李梦助带着几名卫兵进了院门,玉香忙迎了出来,几老师父避到屋。
进了里屋,玉香见李梦助愁眉不,他为今后的前途发愁,“大哥,为何一筹莫呀?”
“到如今,还故问我。”
玉香:“小妹有一言,不能说否?”
“尽说无妨。”
“大哥,若日本人靠不住,何不另谋生?
“咋说的?”蔡起翔压低了嗓音问。
李梦助也压低了嗓音:“说日本人靠不住了,劝我早点打主,劝我带领人马上山,树杆子。我说不行,现在产党、八军恨得我牙痒,躲到哪儿也不会饶过我。又劝我为何不边考虑考虑呢。”
“对呀!”蔡起翔眼前一亮,“说这话的不就是着日本人不成了,让咱们投靠国军嘛,说眼前,边,边有国民党晋绥军的43军,咱们不行,就他娘的带着弟兄们投过去!”蔡起翔的嗓门高了起来。
“嘘!小点声,要是让便衣队的务听见,咱们就得掉脑袋。”
二人在小声说话时,忽地从门外风风火火闯进一人,急呼:“李大队长,李大队长!”李梦助一惊,定睛细,认出来人是“香茶馆”的老琴师,忙问:“找我?”
“啊呀呀!可找到了,大不好了!”老琴师上气不下气。
“?这惊慌?”
“快去香茶馆,救救香姑娘吧,几名便衣队的纠缠着,非礼了。”
“谁敢这肆?”李梦助立刻火冒三丈,呼地蹦起来,手一挥,“弟兄们,跟我来!
“香茶馆”在城里的十字口东角,玉香是这里唱小戏的主角。玉香有几分姿色,每天穿绸裹缎,打扮得花枝招。嗓音亮,能唱多出梆子小戏,天天来喝茶听戏的人多。近,了个十、岁的姑娘徒弟,徒弟名唤婕儿。
每天都从茶馆里传出说书声、锣鼓声、琴声和唱戏声。茶馆每天中午休息一段时间,下午开门待客人。
这天和往一样,下午刚开门,大摇大摆地进来十几名便衣务,领头的是蒲三彪和史惠达,他们吃饱喝足,来这里消遣乐。蒲三彪喝得醉醺醺,斜着身子、横着膀子进了茶馆,一进屋就嚷嚷:“开场,开场!快开场!”
便衣队的务们也有人经来听戏,他们玉香和李梦助的关,李梦助是这茶馆的靠山,更石过节因为在肆挨打的,因来这里一般不敢。蒲三彪可就不同了,一来这小子是头来、不内,二来这小子蛮横粗暴、把谁都不在眼里。
茶馆掌柜的虽不认识蒲三彪,可认识史惠达,见来人个挎着盒子枪,是便衣队的人,不敢怠慢,忙招呼伙计沏茶倒水,他笑脸迎,“贵客请前面坐,马上就开场。”
上台的是说评书的老艺人,说的是“薛刚唐”的段子,还没说两句,便蒲三彪轰下了台,“俺蒲三爷不爱听这玩,下去!换个唱戏的来!”
掌柜的赶紧换节目,锣鼓一响,换上玉香的徒弟婕儿,婕儿唱了一段“打金枝”的选段。不等唱完,蒲三彪嚷嚷:“不行,不行!唱得啥玩,让师傅上台,俺听说师傅唱得不错。”
掌柜的上前,点头哈腰:“老总稍等,我马上让师傅上台,不老总听哪段?请老总点戏。”随手递上戏单子。
蒲三彪本是个文盲,大字不识,还假充文化人,手拿戏单子,哼唧了半天,也点不出来。还是史惠达给他了围,说:“来段苏三的‘女起’吧。”
玉香这几天身体不适,本不上台演出,见蒲三彪点着名让上台,拗不过,不得已上了台。妆点了一番,上了台,见身穿白底红花的绸子旗袍,开襟处露出嫩白的大腿,脸上轻抹香粉,唇涂口红,柳眉细描,云鬓上斜插一朵大红花。务们了眼,蒲三彪心摇目荡,嘿!难怪人说小妞长得不错,真是这样!
随着胡琴的伴奏,玉香唱:“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一段河梆子的“女起”唱完,务们大声叫好、齐声喝彩。蒲三彪兽欲要发,呼地站起来。史惠达是个精细人,白蒲三彪要干,忙起身附在蒲三彪的耳边,叽咕:“兄弟且慢,可,这小娘们可是李梦助的姘头。”史惠达的是从侧面劝说蒲三彪不要轻率从、不要招惹是非。
不史惠达的话不仅没有劝住蒲三彪,而激起了他的野蛮劲儿,“咋?李梦助有啥了不起?人怕他,俺他娘的可拿眼不夹他!”说着话,蒲三彪晃着身子,登上了一尺高的舞台,他着自己的黑脸皮,“来,来,来,小妞,在这儿亲一口,俺他娘的赏十块大洋。”
见台上忽然上来一人,玉香怔住了,不认识蒲三彪,见这人豹头环眼,短脖粗腰,歪着膀子,斜着身子,走起来一步三晃,酒气熏人,满嘴的脏话,吓得连连后倒退,“,要干?”
台下的务们也怔住了,史惠达一要闹糟,疾步上台,阻拦:“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蒲三彪这小子是越有人劝越来劲儿,用手背推开史惠达,“!俺倒要谁能把俺咋样?”他满嘴喷着酒气,晃晃悠悠玉香扑过去,玉香惊叫着闪身躲过,蒲三彪扑了空,“呀喝!小妞,他娘的敢不依!”
掌柜的急忙跑上台,又陪笑脸又作揖,“老总,老总,消消气儿,我们这儿唱戏的卖艺、不卖身,请老总高抬贵手……”
“去娘的!”蒲三彪抬手给了掌柜的一记耳,将掌柜的打了个趔趄,“不卖身?早他娘的给人家当了姘头了!”
老艺人和老琴师们下手中的乐都急忙过来,给玉香说,“老总,老总,有话好好说。”“我们这里给作揖了。”“得了,我们给赔不是了。”蒲三彪不领众人的,嘴里骂骂咧咧:“都他娘的闪开!闪开!招三爷俺不痛快。”骂着话,抬起手,“劈啪劈啪”乱打乱扇,将众人打开。玉香在众人的掩护下,惊叫着,跳下台,逃大街。
蒲三彪台下的务们一挥手,吼:“都他娘的坐着干啥?还不给我快追!”
务们不敢不服从令,呼喊着追大街,蒲三彪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玉香没跑出多远,就务们追上了,一名务一把抓住玉香,“哪跑?我们三爷得起,就亲他一下,有啥不好呢?嘻嘻……”。
玉香奋力挣扎,大声地呼喊:“氓!无赖!开俺!”一个弱女子怎能逃脱得了?务们一拥而上,搂着玉香不松手,“啊呀!小妞还挺厉害。”
在这时,李梦助带着人赶到,他着自己心上的人到欺辱,顿时怒火中烧,大喝一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