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朔也在厨房里扫了扫,目光着落在了一旁挂在墙壁上的围裙,围裙是黑色的,记得第一次来他家的时候,围裙是粉色的。
大概是她觉得到了该换的时候吧。
毕竟相比于其他颜色,黑色更加实用一些,也的确是该到了注重实用的年龄。
可惜就算是颜色换掉了,只是人还是变不了。
人生的戏剧性大概就在这里吧。
将墙壁上的围裙摘下,然后围在了自己的身上。
或许他是值得庆幸这件事的,因为至少黑色围裙穿在他的身上,没有一点违和感。
打开了一侧的冰箱,尝试在里面找点可以用来做料理的东西。
在上层找到了一袋裙带菜,还有一块被切了三分之一的豆腐。
在冷冻层里找到了半斤猪肉,塑料盒里仅剩的三个显得孤零零的鸡蛋,还有一小袋不知道过没过期的面粉。
当然还有一份从厨房外传来的矢濑老师今日份的吼叫,他当然清楚的听到了,但是他并不打算理会。
应该可以勉强做点什么应付应付吧。
他虽然没有幸那么高的技术,但是用来应付肚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之所以平时不怎么做,只是因为自己没什么时间,加上可以去竹泽哪里蹭饭。
至于“大人”矢濑柚香的味觉会不会满意,看她的厨房整洁程度就知道了,这个家伙应该是自从这所公寓租下来之后。
就没怎么动过厨房,大概不会超过五次,还不排除小野寺老师给她下厨的可能性。
胃口应该应付不是什么问题,而且身为不做饭大人的她,有什么资格嫌弃。
确实,自己为什么要在意她在不在意?
凉拌裙带菜,炸猪肉饼,厚蛋烧,加了点豆腐的味噌汤。
端着这些走到客厅的东朔也,却只看见了那张还未收拾起来的棋盘,还有瘫在一边沙发垫上的那一坨无法回收的干垃圾。
“干垃圾”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在东朔也出门的那一刻,他就明确地听到了。
大概是自己打开厨房移门的声音,还是她自己的生物闹钟响了,在自己踏出厨房的那一刻抬起了头。
并且迅速地注意到了自己视线着落的地方,那坨未收拾好的棋盘。
有些尴尬地砸吧了一下嘴巴,顿了一会儿,迅速地起了身子,散开来的发丝因为她的身体动作在半空之中甩了一下,希望没有甩下什么头皮屑。
快速地收起了边桌上的棋盘。
然后以一种很标准的姿势,跪坐在了边桌旁,等待今天晚餐的到来,并且好像全然忘记了刚才她还准备吼自己来着。
东朔也懒得吐槽她,将料理一个个摆好。
“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两人久违地很默契地双手合十,说着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开饭词,生活总该有点仪式感。
也许按照刚才对方看起来有些脱线的行为,也许狼吞虎咽并且吃起料理来一点也不顾形象好像才更加符合接下来要发生的趋势。
只是此刻正捣着裙带菜的她,却没有一丝出格的行为,轻轻地拨弄着身前的裙带菜,夹起米饭放在嘴里咀嚼,随后微微地抿一口味噌。
期间没有散发出任何一丝不适的声音,或许这样还不够准确,就连应当存在的基本咀嚼声音好像都不存在。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此刻他的身上好像有了平常所不具备的宁静感觉。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可能只有大河剧里的那些贵族小姐。
东朔也并不感到惊讶,他见过很多次,倒不如说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也说不定,也许这一刻的她会真实许多。
只是这让和她一起吃饭的普通人相当不舒适,因为这会让普通人不大的咀嚼声显得相当刺耳,而且矢濑柚香吃饭从来不说话。
所以东朔也不太喜欢和她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