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补习的结束时间比起往常要早上一点,当然这是因为他的原因。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刚才是怎么顺利地打发掉她的,也许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就结果而言,自己应该处理得还不错,分别的时候,她的心情看上去比起下午那会儿确实好多了。
或多或少地自己应该给了她一点点鼓励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最后还是坚持地为他进行了正常补课,心里的某种愧疚感又得到了某种补偿。
他刚才应该有在认真听,并不是全程处于自我屏蔽状态,至少那个立体图形证明他应该听懂了。
只是保持那样的状态就让他很吃力,这其中有一部分读写障碍症的缘故,另一方面他大概并不想从里面获得什么,也不想要通过这个达到什么。
他没有什么追求,也不想要去更远的地方,至于去远点的地方继续进行大学教育,对于他来说更是没有什么边际的事情。
这种事情属于更加聪明,在学习上有才能的人。
社会有每个人的分工,有人要去上正常大学,有国立有私立,不少人会去进短期大学,当然也有就此踏入社会的,有结婚的,有继承家业的
他也有他所在的位置,而他只想要待在属于他的位置上,那个属于他的位置。不会被抛弃,也不会被人咒骂,又或者被迫考虑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上帝剥夺了他很多东西,他不想要自己再剥夺自己什么,那种事情真的很没意思。
东朔也站在电车站前,看着那辆停下的电车重新驶动,发出单调的震颤声,随后在短暂的铁轮和轻轨的摩擦声中,顺着轨道向着远处行去。
虽然形容起来可能会让人觉得很吵,但是身处在旁边,其实并没有多大感觉,或许是站得太近耳朵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声音频率,所以并不显得那么难以接受。
他的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了那种跑起来还冒着白烟的老式蒸汽火车,在进站以及出站时由乘务员拉起的汽笛声,在比之剧烈得多的火车运行声中依旧颇为明显。
电车的身影逐渐地在他的视线之中没去。
东朔也收回了目光,摘下了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了皮筋扎起了自己的头发,走出了电车站,拐入了一边的小道。
小道旁边是一个斜坡草坪,草坪上一群小鬼头嘻嘻哈哈地在玩耍着。
他们似乎拿着树枝在玩,三个人拿着捡来的树枝追逐着一个少年,窜逃的少年手里也拿着木棍,但是看起来他并没有要反击的意思。
也许他是这群人里最软弱的,饱受欺负的那个人。
他的行走速度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然后似乎因为后面的几个少年追得太急,刚才那个逃跑的少年,脚一滑就摔进了草坪一边的水渠之内。
水渠并不是很深,只是恰好没到少年的胸脯,水流的流动速度也不是很快,只是因为水渠旁的堤防有些陡峭,一个仅仅国小的孩子很难爬上来。
“笨死了,这都能够摔下去。”
“脏死了。水里的味道全部跑到他的身上了。”
“那里还有水跳蚤”
站在水渠旁的三个小鬼头并没有要下去帮忙地意思,叽叽喳喳地嘲讽着。
丝毫没有觉得哪里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