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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齐八陶七,栖凤哀凰(1 / 2)

刈鹿刀 张木凌寒 更新时间 2019-08-23

 歌声渐去,缥缈随风。

霍东灵心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里还有隐逸之士?”

他止住脚步,同时也才发现面前乃是一片茂盛的桃林。

江南春早,桃花已然盛开,难怪适才有阵阵幽香扑鼻了。

那歌声虽越来越近,但相距仍有十数丈远。

霍东灵心想:“我何不前去请他指示道路?”

霍东灵迈步入得桃林,循声而去,分明适才那歌声不远,那知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仍未见人。

正微觉诧异间,忽闻身后又有歌声传来,歌道:

“人生天地常如客,何独关乡定是家;

争似区区陡所遇,年年月下看桃花。”

霍东灵心道:“原来我走过了头,要不然就是他在林中漫游,适才走过了。”

忙回身一拧,但这桃林甚密,每隔五七尺,就有—株桃花,这次分明闻声更近,哪知他绕过十余株桃树,竟是又不见人。

他这次步下甚快,已将轻身功夫施展开来,正心生奇诧,忽听左后又有歌声传来,歌道:

“柴门虽设未尝关,闲看幽情自往还。

月锁桃林夜清心,是非不到烟水间。”

霍东灵大吃—惊,皆因这歌声分明与先前同是一人,但却是自左后远处传来,估量也在半里之外。

忽然想起初时所得的歌词,心道:“莫非他不是人,当真是桃花仙么?”

但他随即哑然失笑,心道:“神鬼之说,不过在警世劝善,仙道无恁,我非愚夫愚妇,怎么今晚先以为那姑娘是仙姑,今又当这人是神仙子,想必这人乃侠隐之流倒真。”

哪知这时霍东灵却又发现了奇事,原来他忽然发现面前几株桃树之后,闪亮着一片粼粼寒光。他定睛一看,竟是身在林边,那寒光乃是潭水映着月色所发。

霍东灵出林一看,敢情竟是他入林之处,同时一眼已看出,潭那面,白云缥缈中,矗立着百仞高崖,亦即是今晚他溜下的悬崖,这才知自己是绕到潭这面来了,登时心中怦怦,先前那位姑娘不是向这面来的么?

此刻,再看她一眼的念头,又在心头飘然升起。

霍东灵绝非是**之徒,况他劫后余生,正在逃命之时,别说无邪念,连爱慕也不是,而是今晚他面对那姑娘之时,立觉这些日来的危苦悲伤,减轻了大半,心神立即平静了下来。他油然而生再见她之念,乃是在她面前,他感到了人世的温暖。

这念头一起,即刻又返身入林,心道:“她既是向这里来,那么适才长歌之人,必也是那姑娘的什么人了。”

他放足向桃林中疾走,约莫走了有两盏茶的功夫,不但没有半个人影,连歌声巳不再闻了。

霍东灵不禁又生惊奇,心想:“莫非这桃林中有甚蹊跷么?”

此念方起,忽见一两丈外,有白影一闪,现出了个白衣女子的背影。

霍东灵心头一怔,以为即是那位姑娘,正要开口,忽然想起她不是穿白衣。

就在这刹那间,那白衣女子倏地一弹指,手臂还未放下,她身边已多了一人,亦是个白衣女子,显然是被她弹指招来的。

霍东灵一见这两个女子行迹诡谲,就知认错人了。

忽地想起先前那姑娘向他说过,若不是此间近日便有事故,必要为他疗伤,心想:“她所说的事故,莫非是指有人向她们寻仇,这两个白衣女子便是她的仇家么?”

要知武林中人夜袭,招呼同伴,自是不敢出声,所以弹指呼应,是以霍东灵一见便知这两个白衣女子是那姑娘敌对二人,不由豪气陡生。

那姑娘在他心中无异仙人,心想这两个白衣女子既是前来寻仇,绝不是好人,我岂能袖手?

其实他心中是在想:“我要替她擒住这两个白衣女子,她必定高兴。”

他心中先已喜欢了,能为她赴汤蹈火,怎不高兴。

只有那两个白衣女子交头接耳,在说甚么,霍东灵悄悄掩了过去,就听一个说道:“妹妹,这林中有些古怪,你觉得了么?”

另一个道:“当真怪得很,我们先前从高处看来,这桃林方圆不足一里,怎么寻了半个多时辰,也未见人,而且清清楚楚见那桃花庵在这桃林掩映之中,不见人也罢了,怎连房屋也寻不到。

那姊姊冷哼一声,说道:“陶七公子果然懂些鬼门妖道。”

那妹妹轻轻啊了一声,道:“姊姊,适才他在林中长歌,转来转去,莫非已发观了我们,故意诱我们在林中乱转。”

霍东灵听得明白,心说:“那长歌之人叫陶七公子,不知是那姑娘的何人?”

只听那姊姊忿忿道:“哼,恼得我火起,我们便一把火烧了他这片桃林!”

那妹妹道:“不可,姊姊,听师傅说,陶七公子的功夫已神化不测,他妹妹吴晴,武功也不在我们之下。”

霍东灵没来由的心中大喜,心道:“她与那长歌之人竟是兄妹!”

他忽又心生一惑,那姑娘既然与这位陶七公子是兄妹,那又为何一人姓陶一人姓吴?莫非另有他人?

此刻,他又想起适才在潭水边那姑娘被她的“八公”称为“晴丫头”,便确定那位姑娘必是这两名白衣女子口中的吴晴无疑了。

他暗道:“江湖之中,名姓皆是虚妄,更莫说是如此隐逸之士了,此一对兄妹乃是惊世骇俗之人,有如此惊世骇俗之举,倒也不足为奇!”

一念至此,此刻他已经释然,现下已经确知这两人果是为那陶吴兄妹而来,他那还等待,正要扑出,忽听那姊姊说道:“哼,吴晴丫头的那条红绸,我还不放在心上,倒是陶七公子的折扇,却要小心对付,不过此行未探明那鸣凤琴的下落,我不愿露面罢了,你以为我怕他们么?”

霍东灵正要明白这两个白衣女子为何而来,忙止住势子。陡听那妹妹说道:“是啊,我二人奉师父之命前来夺琴,若空手而归,岂不是又负师父重托!师父授于我二人“鸣凤引凰”之妙功,纵使陶七公子的折扇功夫再神奇,也奈何我们不得。我猜测师父那么说,不过是怕我们趁她闭关之时,偷偷前来罢了。”

霍东灵心道:“想来她们所说的鸣凤琴,必是陶吴兄妹的宝物,这两人想来偷盗。”

此刻他已明白了一切,跳出桃林,挡住两人去路,沉声喝道:“好大胆,你们竟敢觊舰他人之物!”

他身在话先,情急之下,似记起一招,两臂向外疾翻,立向两个白衣女子的背心点去。

他情急之下,猛然记起这一招,如疾风劲雨一般,朝那两人后心点去。

出手间隙,他虽有精纯内力,却不会掌控,又恐自己重伤两人,暗想:“这偷盗罪不应死,我只需将两人擒住,交由吴晴姑娘处置,岂不得她欢心!”

一念至此,稍减几分气力,哪知他两手相距两个白衣女子的背心,尚不到三寸,陡然眼前闪过一阵寒光般,砭肤耀眼,他两指不但点空,而且顿失两个女子所在!

霍东灵暗道不好!冲前一步,赶紧旋转身躯,变指为掌。

两掌分向左右拍出,变招之快,快如闪电,朝身后打去,果然两个女子是在身后,这两掌劈个正著。

霍东灵心中一紧,他有生以来何尝伤过人,况且这两个白衣女子和他无仇,心生悔意。

待要收掌,那还来得及,只见两个白衣女子已被他劈飞出去!

霍东灵啊了一声,还以为她两人必已伤在他掌下了,好生后悔。

哪知他两掌一撤,陡地又见一片彻骨寒光直逼面前而来,倒像是他撤掌带回的一般,那光并不强烈,但奇怪两眼难睁,而且寒气砭骨。

早见面前俏生生站着那两个白衣女子,除了头上青丝之外,浑身上下皆白森森,甚至连脸上亦无半点血色,两人的眼珠也更显得漆一般黑,定定地望著他。

这两个白衣少女面目都十分俏丽,尤其较矮的一个,虽在惊惧之下,蓦地里一见,亦觉她那消逸绝俗之美,得未曾见,简直与那吴晴难分轩轾,只是那吴晴美如春花,而这女子却冷得怕人。

这乃是霍东灵在刹那间的感觉,他不禁想到,两人分明被他两掌劈出,怎生会收掌已在面前,也是他一见这两个白衣少女都异乎寻常的美,心中敌意消了多半,道:“我没伤着你们么?”

那年长的白衣女冷笑一声,道:“你也配,你是何人?”

那年轻一个忽然咯咯大笑,道:“姊姊,这人莫不是个傻蛋,凭他这点功夫,也以为伤得了我们。”

霍东灵面上一红,原来他适才想擒住这两个女子讨好吴晴,竟然了自己不精武功,是以情急之下,胡乱出招,只因依稀记忆之中,“红姨”曾传授过这些奇诡的身法,先前他暴身点穴,看似不奇,其实皆藏有两手后着,点穴是虚,擒拿是实,只要对方闪避,那后着的两手擒拿,立即如影随形,若是武功稍差的人,休想能逃出手去。

霍东灵在他两指点空之时,已觉出人家的武功远非自己可比,但他心地善良,在眼看将两人劈出之时,又心生后悔,他话出口之时,实是尚未转过念来。

霍东灵红着脸退了一步。他自尊心大觉损伤,又羞又恼,却听年长一个白衣少女又自冷笑道:“原来是个小要饭的,你也敢来管我姊妹之事!”

那年幼的一个突然啊了一声,道:“姊姊,我明白了,他必是那老要饭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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