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龙岭,官御天一行人已是在这里驻停四日,中间营帐之中,官御天正在看着手中的书信,随后将其递给朱峎,朱峎看过之后,神色微变,又是递给薛剑,后者见两人脸色都是不好看,急忙伸手接过来,粗略一看之后,惊呼道:“怎会如此?”原来这传书之上写的是,赶来与至尊盟汇合的六家门派,皆是被重创,恐怕来不及与他们汇合,除此之外,传书上写到出手之人正是皇甫长恨与酒中仙以及逍遥郎,另有一部分铸剑城的精锐。“好一招釜底抽薪,难怪我等着一路行来并未见到一个铸剑城的人,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官御天也不知道那几家门派究竟是真的重创还是借口推辞,但不论是哪一种,自己这边是借不到他们的力了。“盟主,少了这六家,咱们对上铸剑城,可是有些不利。”上层高手虽是不缺,但是下层的门人弟子也能起到重要的作用,要是己方高手被对方缠住,对峙下去,一定是自己这边败输。“无妨,比到最后还是高手的数量,如今铸剑城内除了剑尊之外,便只有谷虚一人,而此人自有箭隐对付,至于剩下的那些,通通不足为虑。”官御天一派镇定,他对千行的一剑隔世有很大的信心,加上他有自信在百招之内击败剑尊,到那时,只要自己及时取得凌霜剑,便可一定乾坤。“盟主,还有一人,赫连霸,此人不会不知道凌霜剑的事,到的宝剑出世之日,此人一定会带人夺剑,虽然了如神有几分实力,但是他究竟愿意出多少力,这可不好说。”朱峎一向对了如神是敬而远之,原因就是每当他遇见此人之时,总感觉恶自己被其人看的彻底,丝毫没有隐私可言,这种感觉让他很是不爽。“赫连霸,不用去管他,剑尊恐怕早有准备,凌霜剑一定不会落在他的手中,海鲨宫几番交手下来,门内精英尽失,出了一个练赤雪和一个拜玉儿外,再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人来,如此实力如何与我两派对抗。”官御天心中对赫连霸非常鄙视,要是他不被贪念所控,隐居避世或可保住性命,但是要插手夺取凌霜剑,那他便走入一条死路。朱峎闻言略一思索,当即明白过来,铸剑城与至尊盟争夺凌霜剑,但绝不会让第三人参与进来,一单赫连霸动手,迎接他的必将是两派雷霆般的攻击。“只怕剑尊那处不会按着盟主心中所想去做,若是能联合赫连霸先将至尊盟驱逐出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对付一个实力大减的海鲨宫可要比至尊盟容易多了。”朱峎虽是心中如此想着,但是却识趣的没有向官御天说,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下属,胡乱质疑盟主的话,终究不是一件好事。“算算时间,若无意外,千行他们也该回来了。”“盟主英明,属下佩服。”官御天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传书回至尊盟,让陈舵主按照之前规程,给那六家门派一些赏赐,不管什么原因,终归是吃了苦头,还是安抚一番的好。”“是,盟主。”朱峎道一声是,一旁的薛剑看着二人已经说完话,看着官御天道:“盟主,咱们已是等了四日,最多再等三日,否则对咱们的行程安排有些妨碍。”按照之前出发定下的计划,想要在十一月十一那日抵达铸剑城,需得日行三百里,这狭龙岭距离铸剑城尚且有五千多里地,算上路上损耗,时间可谓是十分紧迫。“且再等上三日。”听着官御天的话,薛剑欲要说话之时,却被朱峎使了一个眼色,薛剑当下收回要说的话,二人见官御天没有别的吩咐,再是一礼后,转身出了营帐。二人出了营帐,在距离主营帐十步开外停下脚步,薛剑转身向着四周扫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看向朱峎,眼神中满是疑惑。“你方才想要说些什么?”“盟主对白虎堂主太过偏爱,竟然不顾一切要留下来等候,万一要是误了时辰,耽搁了盟主大事,任千行或许无事,但咱们二人便不好说了”薛剑一语说完,朱峎则是皱起眉头,看着薛剑道:“这些话不要再跟别人去说,白虎堂主身为盟主但唯一传人,有此待遇也是应当,便不说其余,只凭他一身武功,要是少了他,咱们对付铸剑城,无疑是缺了一位高手,说的严重一些,或许正是因为缺少了他,导致盟主功败垂成,所以既然时间允准,那不妨将己方优势最大,这样浅显的道理你也该明白。”朱峎说了一番话后,再是对着薛剑嘱咐几声,随后返回自己的营帐,写完一封书信,以飞鸽传书送回至尊盟。薛剑听了朱峎的话后,默然不语,随机深深一叹,这样的道理他何尝不知,但是两方交战,争取的便是一个主动,时间就是优势,本来他们作为主攻的一方,千里迢迢而来,天然便是处于弱势,要是再不把握住时间,让铸剑城等到充足的人手,越到最后越是难以撼动。“盟主究竟是什么心思?”薛剑自认为自己看得见优劣,盟主也能看出来,想到这里,薛剑晃晃脑袋,转身去巡逻。另一边,死里逃生的任千行带着七八个下属狼狈的奔蹿,上了主道之后,任千行等人骑上快马,一路向着狭龙岭而去。“堂主,咱们这次失利,盟主那边该如何交待?”“照实说,咱们随时损失惨重,但死心门也好不到哪里去,两次中了我的剑招,就算她是绝顶高手也要饮恨,死心门从今日起便可除名了。”虽然事情有些波折,但是能用二十多个盟众的性命毁了死心门,任千行觉得值了。“前面有个城镇,咱们先去吃饭歇息,然后立刻赶到狭龙岭,不能让师父他们久等。”任千行倒是想要飞鸽传书,但是之前的事飞鸽却遗失在了死心门外,几场惊天巨爆后,所有的马匹全都跑掉了,不得已他们为了防止死心门追来,只得惜耗损真气,运用千里流光步,这才在短短半刻的时间内,离开了死心门。“是。”那八人闻言当即应声下来,几人挥鞭驱马,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处不算豪华的小镇,简单吃饭之后,便回了房间休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众人准备好干粮肉脯和清水后,疾奔出城,直往狭龙岭而来。昼夜兼程,两日过后,任千行一行九人已是来到狭龙岭,就在他们骑马向前走去之时,驻守在外的弟子很快发现,为首一人看到马背上的任千行,当即喜出望外,疾奔而至,来到任千行面前,恭敬一礼道:“任堂主,您回来了,盟主在有令,让您回来之后立刻去见。”任千行闻言之后,翻身下马,对着那弟子点了点头,随后将马交给那弟子,独自一人朝着山道里面走去。“这里似乎是发生了一场大战,看样子来人来头不小。”任千行看着山壁两侧坑坑洼洼的痕迹,一看便知是真气冲击的结果,心中不断思索,行走半刻后,任千行在那弟子带领下来到那中间的营帐。“堂主,这便是盟主的营帐了。”任千行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四个面无表情的黑衣剑客,转过身来,朝着那弟子扔了一瓶丹药,那弟子见状立刻连声称谢,随后满心欢喜的离去。“盟主,白虎堂主到了。”“让他进来。”任千行对着那守卫抱拳一礼,随后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师父,徒儿回来了。”“嗯,受伤了。”官御天上下看他一眼,发现任千行气息不稳,不觉一挑眉。“死心师太的七绝琴太过厉害,背后又隐约有谷虚的帮助,此行徒儿可谓是大败亏输,三十盟众,仅剩下八人,徒儿辜负师父期许,愿意领受责罚。”任千行一语说完,双膝立刻跪地,官御天闻言心中微沉,右手对着任千行一托,后者顿觉一股力量将他承托起来,不由站直身体,神色恭敬的看向官御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死心的七绝琴难道已是练到了第七重?还有谷虚是怎么回事?”官御天心知自己的先天罡气唯一忌惮的便是死心师太的七绝琴,要是她果真练成了,等交手之时,需得先将她灭杀,否则越到最后,自己的先天罡气越是受到限制。“师父,事情如此……”听完任千行的话后,官御天微微点首,从千行的描述来看,死心催动的绝情之境还不纯熟,应该是突破没有多久,这对他来说倒勉强算得上不是什么坏消息。“死心门与铸剑城勾连一处,为师并不惊奇,倒是这谷虚如此看重死心门,竟连寄影也留在死心门,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师父,徒儿猜测,死心门能与铸剑城站在一处,这位谷虚道长必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若真是如此,此人恐怕早在师父准备对死心门动手之前,就已经在死心门埋下了布置,直到徒儿前去,这才引动,要真是如此,此人心计当真是可怕。”任千行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精于算计之人对弄计之人也都是蔑视,但是回看过去,谷虚似乎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竟完美无瑕的让至尊盟静心准备的一份大礼给弄乱,这份心思考量,实在是令人心惊。“罢了,事情既已如此,那便是死心门命不该绝,也罢,铸剑城里迟早还会有一战,到时候一并收拾便可,千行,一路奔波辛苦,先下去休息,明日一早,便出发去铸剑城。”“是,弟子遵命。”官御天再是问询了一些细节之后,任千行便离开营帐,回到山道之外,将剩下的八个下属一并安置到自己营帐旁边。次日一早,至尊盟众人拔营,整理完毕后,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铸剑城而去,与此同时,正在清涧溪的皇甫长恨与酒中仙师徒在收到铸剑城传来的飞书后,放弃继续针对那些支援至尊盟的门派。“那些大一些的门派被咱们打回去,多少也削弱了官御天的力量。”皇甫长恨背上行囊,一边走一边对着酒中仙说道。“嗯,不过至尊盟底蕴深厚,这些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皇甫先生,你说了如神会不会也跟着官御天去铸剑城?”“一定会,他毕竟也算是一流高手,官御天不会放着他不用,而且这次不仅了如神会去,赫连霸也不会错过这次神剑盛会,或许这一战下来,武林便好引发动荡了。”皇甫长恨叹息一声,虽然他不愿意看着生灵涂炭,但是剑尊说的对,只有尽快统合武林,才能为武林带来平静,长久征战下去,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多行不义必自毙,神剑有灵,定不会落在那些狼子野心之人手中,皇甫先生,咱们得尽快赶路了,铸剑城那里还少不得咱们。”“嗯。”皇甫长恨一点头,三人翻身上马,挥鞭落下,骏马嘶鸣一声,烟尘腾扬间,三人身影已是不见。铸剑城内,剑尊看着探子回报的讯息,这一月过去,至尊盟的人距离铸剑城已是不足百里,最快明日便可抵达这里。“速度倒是不慢,雄儿,下面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剑雄闻言当即回声道:“爹,已经安排妥当,城门那里有钟霆,方盛,楚毅三人以及三十六位好手,绝不会堕了铸剑城的威名。”“此外,安排至尊盟高层的清心苑也已是打扫干净,一应人员全都待命。”“很好。”剑尊满意的点点头,钟霆三人得剑尊指点,加上姚元圣的丹药辅助,终于在半月之前成为一流高手,让他们去震慑一番正合适,至于那清心苑,剑尊抚须一笑,其虽是独立落,但是位置却不好,正夹在谷虚的居所和剑殿之间,稍有异动便会被发现,倒是不怕对方耍弄什么阴谋诡计。“道长,神剑那处……”剑尊看向一侧的谷虚,后者闻言道:“城主放心,神剑四周,贫道已是布下阵法,在神剑未出世之前,无有贫道允许,任何人都无法接近,否则必遭阵力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