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半个月前,丁冬一直做着这样一个梦,梦里一片白雾,隐约能看到几个穿着白褂的医生浸泡在这发白的背景中低头处理着什么。
曾经无数次试图让自己别走过去,但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一步一步,拖着那生硬的身体,随着僵直的视角,走到那群人身后。
好像在进行着什么手术,走到其中一个略微有些驼背的白大褂身后,那背影给她一阵莫名熟悉的感觉,好像自己阔别已久的亲人,却说不出来是谁。
四周的白大褂机械的在进行着,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当她看到手术台上的人时,不由倒吸了口冷气,不,那不是人。
那是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一个从喉咙部分被剖开两半的躯干,交缠的蓝色肠道上面依稀覆盖着些白色略微有些卷缩的羽毛。
里面肝脏历历在目,奇异的是心脏微微的颤动着。
周围的人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场景,手术刀剪在熟练的从每个人的手里交递着。
手术台上的脸是那般的苍老,一层层堆积的皱纹静静得趴在他的脸上,连睫毛都是苍白的,眼角上还堆着厚厚的尘土,似是带着笑意。丁冬胃里一阵阵的翻滚,像是一只手在掏挖着什么。
再往尸体身后看去,令人无比窒息的感觉陡然升起,那人背后,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铺展开来。
覆盖着满满的鳞片,像受了伤般蜷缩着。一对真实的翅膀,从那人的后背伸展开来,耷拉在一旁。
当她沉浸在这个巨大的视觉冲击不能脱身的的时候,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有些颤颤巍巍的转身,带着老旧的口罩。
有些蹒跚得穿过她的身体,眼神有些浑浊,那眼神让她越发觉得熟悉。
径直穿过丁冬的身体,他正对着四周的白大褂,用手甩了下手套。可能是套得太紧了,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甩了下来,他显得很是激动。
“于F市雁山捕获的da三号体,解剖结果,初代种无疑。”
这句话像一个弹珠击穿了这个梦境,所有的一切破碎开来,崩裂的碎片划过丁冬的脸,没有任何痛觉。
碎裂的玻璃四散落下,她的背后感到阵阵的刺痛,仿佛身后的某个部分要从自己的身体抽离出去,那蠢蠢欲动的剧痛感包围着丁冬的各路感官。
最后意识也慢慢的模糊,眼前黑了去。
依稀听到旁边有人啃食的声音,那抽吸的感觉,还掺杂着用力咀嚼的声音,显得那人很是享受。
“老泽,你在干嘛!你疯了吗?”那是之前说话的人,虽隔着口罩但他的语气显得分外的惊恐。
“反正已经癌症晚期了,怎样都会死,我就赌那古书上说得是不是真的。”说着那人开始大笑,时不时还参杂着剧烈的咳嗽,抽吸的声音越发的响。
“那半本书只说初代种有无穷的能力,不对,难道你。”似是想到了什么,那人失声叫道。
“你猜猜,那另一半书在谁的手里,被愚弄的感觉如何,是不是。。。”那人还未说完便被呵声打断。
“你清楚你自己做了什么吗!”一阵歇斯底里的呐喊在偌大的实验室里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