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寒风并没有吹散辽金细作被杀带来的影响,入夜,京都街市像被扫过一般,偶有几个摊贩叫卖,只是行人少的可怜,最明显的就是穿梭在夜市的孩童不见了踪影。
孩子被拘在家里大人也就无暇出去,以至于青楼风月地也萧条了不少,门外不见穿着简单的姑娘招揽客人,莺歌笑语到偶能听见。
京都衙门查了这些日子,除了证明四具尸体的身份之外,再无任何的进展,就连杀人者的线索也还只停留在是个用剑的高手,这一最先定下的结论,也不能怪京都衙门办事不力,这样的高手要隐藏身份实在容易,只要不出手,混迹于普通百姓中,常人也难以发现,除非他们再次出手。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京都衙门,这几日又抓了不少辽金细作,只不过这些人大多都是刚到大梁,并没有掌握什么秘密,其作用也就是引诱那人再次出手。
这计划显然落空了,那人想是知道是一个陷阱,在没出现过,而这些细作又被衙门抓了起来,在这场较量中,辽金方面损失惨重,暂时沉寂了下去。
于是就有人猜测那杀人者的目的并不是这些辽金细作。
当然百姓的想象力就更加丰富了,衙门案子没有查清,百姓中已经将这起案件传说成了一起大梁勇士勇杀辽金细作的爱国故事,而那不被人知晓的杀人者,几天的时间,演变成了为人崇拜的游侠儿,有人说他一身黑衣,总在夜里站在京都最高的阁楼顶上。
于是白日里街市上就出现了很多的小游侠儿,腰间挂着木剑,谁要是能穿上一身黑衣,定会被其他的游侠儿拜为老大。
昭昭跟着玲儿出去了几次,回来吵着闹着要赵文振给他削一柄木剑,她也要做游侠儿,
赵文振坐在火炉旁,手里削着木剑,李千月和三个丫头围坐坐着,昭昭在一边并指作剑,演示着看来的“绝招”,李千月掩嘴笑笑,又不忍打击昭昭,只能听她絮絮叨叨的讲着那游侠儿的故事。
“昭昭,等少爷给你做好了,明天去和他们比比,说不定你还能做老大呢”。
玲儿掩嘴笑着,昭昭却是当了真,停下手里的动作,跑到赵文振身边,看木剑的进度。
这件事的演变显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比如都燕,先前还担心激起两国战事,如今看来这一危机却被大梁百姓化解于无形,有意无意间还激起了爱国的情绪。
由此也引出不少混乱来,今日就有一辽金人被那帮游侠儿揍了一顿,此事传开辽金的客商纷纷闭门不出,生怕沦为游侠儿的练剑靶子,衙门怕事情闹大,也是贴出了“理智爱国”的告示。
木剑削好,手举着在灯下瞧了瞧:“昭昭,接剑”。
赵文振郑重其事的将木剑交到昭昭手上,昭昭两眼发光,小手在衣袍上抓了一把,显得有点局促,转头看了一眼李千月几人,接过自己小臂般长短的木剑,高兴的挥舞了起来。
赵文振扮作辽金细作,和昭昭这个新晋的游侠儿打闹了一番,待到夜深才各自回房歇息。
李千月趴在他的胸口上,长发随意散开,一只手攀上左肩,摸着微微拱起的伤疤,方才说道:“相公做得事其实很危险吧?”
“嗯?”
从乡试以来,李千月似乎从没有问过赵文振做的事,知道他在军器司任少监,现在又兼城训营参事,其余的事从不过问,每日料理好赵文振的起居饮食,大梁的才女入嫁赵家一首诗都不曾写,她是打定主意过平静的日子,但发生在赵文振身上的事却让她害怕。
“前天跟母亲去城隍庙烧香,回家听父亲说过些,好像跟传说的不一样,相公那天夜里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