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生意?明诚此言何意?”。
“大梁不就是皇帝的生意吗?我等皆是为皇帝打工之人,只是这生意要复杂的多,还有辽金这等对手想要吞并,如此,乡试为何?不就是选拔能治世之才,这和你选掌柜有什么分别,这些可也是外人啊”。
陆子玉糊里糊涂,看了赵文振几眼,似觉得有些道理,又觉无甚道理,治国岂是我等小商也比,但单说这选才,却是一样。
“明诚兄之意,是想如乡试一般,从万人中选才?”。
“正是”。
陆子玉略微沉吟,道:“乡试有朝廷主持,世间学子尽知,我这要弄怕是没有这等声势”。
赵文振哂笑道:“你胃口有多大?这就像让世间想从商道者来试,有百人也就不错了,至少比你陆家的伙计多吧”。
“再说,要想做大做强,光指着布匹一桩也不行”。
对此,陆子玉深有感触,陆家涉织造来,发展有限,近几年更是没有超出往年的盈利,如今百姓多有食不饱者,三四年能换一身衣服就不错了,有些农家的孩子长到十五六岁也没有穿过新衣服,多是父母旧衣改的。
赵文振说到这顿了顿,也觉有些饿了,吃了起来,这些事说到底还要陆子玉来做,自己也只是提出一个想法,真要他做他也没有把握。
再说自己军器司还有事,蔡彬又盯着自己,真要参合其中难免会垢人把柄,到时候又是头疼的事。
相酌几杯,陆子玉拿出一袋金银来:“明诚兄,这是你的那份”。
赵文振看了一眼,道:“这些你拿着吧,就当我是入股了”。
“入股可是要合伙之意啊?”。
赵文振点头笑道:“正是此意,怎么你不允?”。
陆子玉摆了摆手,身子向后退了退:“没有没有,我求之不得,只是觉得明诚兄说的这些词都没听过,甚是新奇”。
赵文振微微一滞,旋即笑道:“平日里你也该多读些书,这不都是书上的词嘛”。
“书上有这词?”。
陆子玉表情疑惑的看着赵文振,这让赵文振心上一紧。
“有啊,怎么没有,货殖要略里就有入股之说”。
“还是算了吧,你也知道我看见书就犯困,读不了,不然我也去文举入仕了”。
两人相视一笑,昔日江州有间书院上学时,陆子玉常坐于赵文振身后,知乎者也背不了三句,便倒头睡去,亏的赵文振身量高,贾夫子坐于岸看不见,但常是如此难免有被发现的时候,结局就是陆老爷领着陆子玉回去管教。
两人又说了许久,直到听不见屋檐滴水,掌灯时赵文振才离去,月色皎皎,檐下冰凌闪闪发亮,未来得及今日融化的雪,又和融化的雪冻在一起,踩踏而过,一片清脆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