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振从桃林中钻出,脸上笑意愈盛,好似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朝着自己而来,但让他担心的是,这史玉虎让不让自己来摘这桃,看来后面硬着头皮也得奉承一番,跟银子比起来,自己恶心点算的了什么。
因游了半日未尝歇息,腿脚酸软,见前面露出一院落来,史玉虎道:“到此歇息歇息,饮些茶再走何如?”
四人也都疲累了,便跟着史玉虎一道,穿过竹篱花障编就的月洞门,立即看见白墙环护,绿柳周垂。
众人进了门,见一株西府海棠,其势若伞,丝垂金缕,赵文振是最爱海棠的,这里虽只一株,但自己院里那些实在是比之不上。
进入房内,只见此处收拾的与别处不同,四面挂着山水人物图,翎毛花卉,贮书设鼎,到像是个有人住的地方。
墙壁上一应挂着许多的乐器,一女伶舞袍板正的穿在木架上,立在木案前。
赵文振等人随史玉虎进来做了,便有三个丫头,看着都是十五六的年纪,模样极是周正,端着茶水点心,摆在了堂下案几上。
史玉虎道:“诸位先吃些点心,这茶也是极不错的,诸位品品”。
看史玉虎的模样对这里比其他地方要熟悉的多,赵文振问道:“史公子,这一路游来,这里到像是有人住的,吾等久留此处怕有打扰,还是早些去了的好”。
史玉虎笑道:“这里便是我的住处,省亲后我便搬来了这里,比府宅里清净多了”。
赵文振道:“史公子住这么大的园子,怕是很寂寞啊”。
史玉虎道:“哈哈,我乐得如此,有这些陪着我,那有寂寞而言”。
赵文振见史玉虎指着墙上的乐器,及那立在一旁的舞袍,心中窃喜。
张宝根突然说道:“明诚兄竖笛吹的极好,何不吹奏一曲,也让史公子品鉴品鉴”。
听张宝根此语,史玉虎有些惊愕,他不曾想似赵文振这般人竟也会吹竖笛,想来也奏不成曲,但还是想听听。
“哦,赵兄竟会此艺,说不得要来一曲”。
赵文振道:“不曾拿笛,改日再吹罢”
史玉虎道:“无妨,用我这支便是”。
史玉虎站起身来,取下挂在墙上的那支竖笛,递与赵文振。
一时箫音回荡,或急或慢,或长音如鹤啸,或如鸠鸟之急鸣,史玉虎的脸色变了又变,赵文振一曲吹完,史玉虎的脸上只剩下惊羡。
“赵兄大才,竟能吹出如此之广的音域,在下拜服”。
一日下来,赵文振第一次在史玉虎的脸上看到诚挚的表情。
出了此屋,转过花障,只见清溪前阻,不知所措间,史玉虎遥指道:“这水从那闸起至那洞口,从西北山凹里引到竹林,又开一道岔口,引至西南上,共总合流到这里,从哪墙下出去,这里一转下去便是平坦大路”。
几人跟着史玉虎,转过清溪假山,果见大路在前,都道神妙至极!
如此这史家的别墅便算游完了,史玉虎拉着赵文振道:“赵兄,今日怎么着也得答应我,晚上我设宴,好好的鼓乐一番才好”。
赵文振道:“我有一事,史公子要是答应了,我便答应你如何?”
“何事?”
赵文振道:“今日见这院中桃子皆已成熟,无人摘食化了泥土实在可惜,可否买与我?”
史玉虎道:“我当何事,赵兄想要,明日来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