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省斋起身笑道:“刨木头就如碧水行舟,一味用力并无用处,需得巧力方可,看我给你刨来”
赵文振站在一旁,看着赵省斋先生只三刨就将自己刚才刨出的坑全刨平了。
先生示范一遍后,赵文振又刨了许多,虽还刨不平,但已经没有刚才推到一半动不了的情况。
“好了,这根桃木再被你刨下去就没法用了,明日再找根粗些的让你刨”
赵省斋先生笑着说道,想自己当初学木艺时也是这般,不过他没有像当年的师傅一般打骂赵文振,在他看来,赵文振这种官宦子弟能够学木艺已经是一件少见之事,自己在柴桑开堂讲学以来,赵文振还是第一个找自己学习木艺的。
赵文振用后院中引来的湖水洗了手,便往听学草堂行去。
刚才虽只刨了不到一个时辰,胳膊却是异常酸痛,就像是挨了打一般。
赵文振来到草堂时,其余的学子已基本到齐。
孔宣见赵文振又从后堂出来,脸色不佳,今日之事让他甚觉颜面无光,孔知是自己族弟,除了训诫一番之外,他也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族人相扶是孔家的规矩。而他是最守规矩的那一个。
“明诚兄身上怎么一股木屑味道?”
见孔知相问,赵文振便将自己向先生学习木艺之事说了一番,孔知笑道:“明诚兄还有这般心窍,子清不如”
见孔宣往自己这边看来,孔知便不再说话,只翻着手中的那那卷《孔序》。
赵省斋先生申时便到了,讲了一个时辰的《孔序》今日草堂课业便算完成。
临下堂时,赵省斋先生留了题,让众学子回去思考,明日考校。
作为旁听生的苏一尘只站了一早上,就在张宝根座位旁坐下听课了,赵省斋先生虽定了旁听,但也没有规定,就一定要站着听讲,前提是要有人愿意让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赵文振走后,苏一尘和张宝根相谈投机,苏一尘虽是语言寡淡之人,但是对张宝根却是极其亲切,可能是因为张宝根那看上去很治愈的笑容。
散学后,孔知便不和赵文振一程走了,而是走在孔宣的后面,以赵文振的心思,自然是猜出了什么,张宝根想要去叫孔知,被赵文振拦住了。
“从墨兄,今日不妨随我们到城中一叙,我看今日夜里月色定是最佳,何不饮酒作诗,也算是一番风流事”
张宝根看上去面有为难之色,说道:“从先生那里借的书还没有看完,先生一次只许我借一本,看完才能再借,况我还要早起扫洒草堂庭院,怕是难承明诚兄美意”
苏一尘见赵文振提出让张宝根进城相叙,自是高兴,便道:“从墨兄可带上书卷,聊饮两杯,我等便不再打扰,你自去看书便是,明早三人一道早来,你看这样如何?”
张宝根思忱片刻,便也答应了。
老董已经驾车来接,这是赵文振和大武约定好的,原本大武是想要跟着赵文振,但有了夫子庙一事,赵文振便不让大武随自己到学堂,只叫他下午散学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