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停当后,赵文振便自己去了祠堂,玲儿和昭昭是不能参加祭祖的,女子在古代都是被认为hui物,尤其是来了月事的女子,在有些地方是大忌。
江州的春天似乎已经来了,赵文振信手揪下一枚海棠的嫩芽,放在鼻下轻嗅着,略带着青草和苦涩的味道,海棠树底下的泥土中,已有嫩黄的草尖冒了出来。
赵文振来到祠堂的时候,管家在安排着祭祀用的猪头供果,闲来无事的赵文振便认真的打量着供在祠堂里的牌位。
赵家算上他这一代,算是五代单传了,除了太爷爷之外,牌位上的几位,都做过官,而且赵文振的爷爷还官至中书令。
……
昨晚江州钟响之时,陆子玉安顿父亲睡去,可自己怎么也睡不着,父亲的话在脑袋里盘旋,足足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接受,陆毅说的事,他不知道自己以后将如何面对赵文振,这件事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在自己的心口,感觉快喘不过气。
陆子玉一个人跑到漾水河的堤岸上,对着看不出有没有流动的河水大喊着,“为什么是这样?”
除了惊飞几只来江州过冬的候鸟之外,没有人回答他,陆子玉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几缕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前,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卸掉了七分的力气,松松垮垮。
随着陆子玉喊出的声音,被河水传向远方,惊起的几只候鸟,又重新落在了水面上,寻找着食物。
陆子玉摊着手,坐在河边的青石上,背微微的弯曲着,不看被头发遮住的这张脸,恍惚就是一暮年老头。
此时,赵家的祠堂中,赵亭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根类似如意的东西,缓缓的走来,身后跟着几名赵家的男使役,赵家的人丁实在是算不上兴旺,连着几代的单传,为了祭祖赵亭也就将自家的几名使役唤了来。
“爹”
赵文振一出口,自己到先愣了一下,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自己对这个喊出这个字时,竟没有一点的违和感,是的,从他的心底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赵亭也理所当然的就是自己的爹。
赵亭朝他点了点头,脸上表情严肃,这是他一贯的表情,赵家的人也见怪不怪,赵文振有时候想自己这个爹,老是这个样子,到底累不累,身为通判要刻意维护自己严正的形象,这自己倒是理解,不过在家里就不能放松一点吗?
赵文振从牌位前退出来,站在赵亭的身后,看着赵亭祭祀前的准备,焚香沐浴已经在来的时候就完成了。
只见赵亭点燃三根长香,先是朝着天上拜了拜,而后又朝着赵家的牌位拜了拜,缓步走到祠堂的香炉前,将香差稳后,跪在地上,嘴里轻声说着什么。
赵亭站起身来后,赵文振知道该自己了,他便有样学样,照着赵亭的祭拜的顺序,来了一遍,插香时由于手上的力道大了些,两根香都折断了,这是大忌,赵文振眼角偷偷的看了一眼赵亭,见他没有发现,所幸将那根也折断,这样三根香的长度也就一样了。
算是完成了任务,三根后插上去的香,显然要比赵亭先插上去的短一截,不过好在并没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