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禄”与“麒麟”在古代传说中本来就有点像,甚至有人把它们混为一谈,所以也就难免有点类似。
但在明代后期,“天禄”与“麒麟”具有不同的意义,“天禄”是金钱利禄的象征,“麒麟”是祥瑞吉兆的象征,两者的画法自然要有所区别。
这个区别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麒麟”多在地面走,“天禄”多在天上奔;二是“麒麟”头上不长角,“天禄”头上有一只角。
由此也可以推断,这是一头明晚期之前的天禄,但醒钟又是乾隆时期制作的,所以关键问题,是谁改装的醒钟,还是说,这只醒钟在制作时就是特殊的。
相比之下,方昊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高,因为他并没有在这只醒钟上,看到有改造的痕迹。
至于说,通过一定角度照射醒钟,就会在墙上反光出现“天”图案的原理,可以参考西汉的“见日之光”青铜镜。
此乍看上去与一般铜镜并无区别,但若以一束阳光照到镜面,反射后投影到壁上,壁上的光斑中就会奇迹般地显现出镜背面的图案、铭文,好像光线透过铜镜,把背面图案、文字映在壁上似的,故称透光镜。
又因为在铜镜背面花纹的外侧有铭文:“见日之光,天下大明”,所以该镜被命名为“见日之光”透光镜
然而遗憾的是,这么神奇的透光镜至宋代即已失传,之后许多名家都想复原这门神奇的技术,其中包括宋朝的沈括、清朝的郑复光等等,都没有成功,以致成为千古谜团。
不过,从这面醒钟的出现,可以证明,这类技术,至少在乾隆时期还没有失传,甚至现在都还存在。
醒钟反射的“天”图,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方昊把它记下来,啧啧称奇的同时,也在思考严三指给他这只醒钟的用意,“天”图案又代表了什么。
方昊思来想去,由于线索太少,得不出什么结果,心里又好奇的很,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给严三指,问清楚原因。
半响,他按下了这个念头,既然严三指说,等从琼岛回来,就会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自己又何必急于一时?也显得自己太急躁。
之后,他继续研究醒钟,又用了类似的实验方法,再没有其他发现了。
翌日上午,方昊先去别墅查看情况,按照合同约定的都没有问题,就把剩余的钱给了负责人。
负责人收到钱很高兴,随即向方昊透露了一个细节,昨天上午,有个女人带了几个人过来,说是原户主的前妻,对别墅出售有异议。不过她被保安拦了下来,保安让她自己找方昊协商,或者是去法院起诉。
她想问保安要方昊的手机号码,保安并没有给,她还想贿赂保安,被保安严辞拒绝了。
之前方昊从唐南忠那得知,原户主和前妻有纠纷,由于别墅手续齐全,他还以为不会找上门来,没想到被唐南忠说中了。
好在,他跟负责人以及保安都说过,让他们关注一下,要是换一个不那么负责的物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糟糕的情况。
当然,方昊手里的手续齐全,并不怕事,只是觉得麻烦。对方真要敢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他也别怪他以暴制暴。
送走了负责人,方昊驱车前往古玩店。
下了车,方昊看到已经在门口等待的唐鸣山和胡觉,笑着迎了上去。
唐鸣山笑嘻嘻地说道:“哎呀,你这大老板,总算回来了。”
胡觉跟方昊打了声招呼,还是一样的内向。
方昊半开玩笑似地说:“没办法,谁让我是老板,业务繁忙呢!说起来,你们一定想不到,我遇到了什么事……”
他边开门,边把遇到骗子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唐鸣山叫了起来:“我靠!你就没报警把那家伙逮起来吗?”
方昊摊了摊手:“我只是觉得那人是之前在扮演夏老师的骗子,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又不能抓一个人赃俱获,怎么报警?至于现在嘛,昨天朱老打电话告诉我,拍下画作的人已经察觉了,应该会去报警。”
“好吧。”
唐鸣山点了点头,随即贼笑道:“你是不是和买下那幅画的人有仇啊?”
方昊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鸣山说:“那还不简单么,要是没仇,我觉得你应该会提醒对方的。”
“你居然觉得我有这么好的心肠?真是谢谢哦!”
方昊摇头一笑,说起来,如果他跟姜嘉中没仇,会不会提醒呢?或许会吧,但这是在保证他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比方说,当时在会客厅,骗子一方那么多人,他如果提醒,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说不定还会挨一顿揍。
方昊带着两人在店里参观,顺便说了他跟姜嘉平结怨的过程,唐鸣山直呼,姜嘉平活该被骗。
在店里转了一圈,方昊向两人说了一些自己经营这家店的理念,主要分为古玩销售和古玩典当两方面,请他们过来,更多的是照顾典当方面的生意,古玩方面的业务主要由他负责,他们只需兼顾就行。
当然,如果他们有信心发展渠道,也可以着重古玩销售,分成肯定是少不了的。
唐鸣山挠了挠头:“我这人虽然什么都懂一点,但主要还是在文玩方面懂得多一点,我觉得典当业务,还需要请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才行。”
胡觉也赞同唐鸣山的看法:“我在瓷器鉴定方面虽然有些经验,但要学习的地方还有不少。”
方昊笑着说:“这事你们不说,我也会提上日程的,只是咱们这一行,还是要找个靠谱一点的,宁缺毋滥。”
唐鸣山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叔认识的一位朋友,就是因为轻信了一个聘请的掌眼,结果被里应外合,赔了好几百万,那家古玩店差点就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