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孤崖之上,苏阳与应红凝并肩而立,桃树之下,埋葬着祝婆婆的孤坟之旁多了一座新坟,里面安葬着况修的尸骨,二人一别五十年,如今再见却是这般场景。
苏阳站了很久,最终,一只羊皮卷出现在他手中,与其说是羊皮卷,不如说是一封家书更为贴切,当羊皮卷徐徐展开,看清羊皮卷上写的字迹之时,应红凝平静的眸子忽然掀起了波澜,久久无法平息。
“祝妍,此去一别也不知需多久才能再见,听天宗今日越发猖獗。”
“山河有难,作为万夫长,我理应身先士卒,此去生死已被我置至身后,却独独放心不下你。”
“但愿今后的岁月中,人界太平,除却生死之外再无任何东西可将你我分别。”
“若此行未回,勿牵勿念!”
一字一句尽是牵挂,却让祝婆婆勿牵勿念。
苏阳将羊皮卷放到了祝婆婆的坟旁,跨越了五十年,这封家书总算送到祝婆婆身边。
五十年岁月,羊皮卷上的字迹已经斑驳,但其中蕴含的情绪却怎样也磨灭不了,被带到了此地,或许已经传到了祝婆婆那里。
……
夜晚,青石血部中升起了篝火,刚猎的荒兽被架烤起来,埋在地下十年的珍贵血泉被挖了出来。
一些少女赤着脚,跳着最原始的舞蹈,歌声如银铃,在夜空中偏远,汉子举着血泉,一饮而尽,喝得脸庞通红。
有顽童围着篝火跑闹,偶尔伸手碰了碰被架在火堆上的烤肉,又被烫得直跳脚,龇牙咧嘴。
苏阳与应红凝坐在角落,回归部落,他的心神安静,浮躁的心绪消散,重回平静,他感受到一道隐晦的目光,顺着望去,却看到易灵清眸颤动,目光躲闪而开。
“苏阳万夫长,来喝一杯!”拓跋峰走了过来,这位汉子喝得醉醉醺醺,走起路来一摇三晃,苏阳笑着和他对饮了一口,鲜红如血玉的血泉下肚,饶是苏阳也起了一丝醉意。
以他现在的肉身素质,前世科技大时代的任何白酒都无法让他有感觉,但这血泉乃是荒兽精血与宝药酿制,尘封地下十年,万夫长喝多了也得醉。
拓跋峰开了头,不时就有青石族人走来与苏阳对饮,他也来者不拒,这是难得闲暇时光,或许以后很难再遇到。
喝到最后,苏阳也觉得脑袋晕沉,看着面前的应红凝似乎变成了两个,不禁蹙眉,纳闷道:“怎么有两只母老虎?”
话语落下,一簇火焰顿时袭来,险些将他的衣服点着,苏阳顿时酒醒,一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冷汗如瀑布般流下。
再看应红凝,这个女人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这更让苏阳提心吊胆,脑袋发懵,尴尬地笑道:“这血泉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我都开始说胡话了。”
“随我走走吧。”忽然,应红凝开口,这让苏阳一惊,差点跳起来,难道这女人想把他带到角落,痛下杀手?
最终,他还是随应红凝离去,微凉的夜风吹过,苏阳的醉意彻底消散,只听应红凝轻声说道:“我又要走了。”
“回冰魄血部吗?”苏阳问道。
“不。”应红凝望着那悬挂于天际的玉盘,微微摇头:“这次我要去做自己的事了,或许再也不能回来。”
苏阳沉默,最终说道:“与你的父亲有关?”
这是他的推测,从初见应红凝时他便疑惑过,为何姜薇是冰属性的特殊体质,而生下的应红凝却是火属性的体质,这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应红凝的生父乃是一位超级强者,压制了姜薇的血脉。
而且应红凝的生父是谁一直是个谜,没有任何人知晓,因此当听到她说要去做自己的事情时,苏阳第一个反应便是与她的父亲有关。
应红凝看了苏阳一眼,轻轻点头:“是。”
苏阳没有再问,他们是朋友,应红凝既然不愿主动说,他也不会去追问,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沉吟片刻,他才开口道:“若有需要,随时叫我。”
应红凝目光微颤,片刻后平息:“以你如今的实力还不够,至少要跨入绝世领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