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断风寒就打算在州境内实行军民屯田制度的,同时亦抓紧经济,工业等各方面的发展,以求在短短几年内将自己的实力提高到一个较高的层次上。可是千算万算,他仍是低估了自己的引响力。
如果在晚上个几年,他一定很高兴这种大量流民举家投奔自己辖地的事情发生。但现在,很显然这些流民已然成为了限制自己发展的一个因素,如果自己处理的不好,对于将来的发展恐怕也是有一定阻碍的。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断风寒无时无刻都将牢记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故而即使眼下形势十分棘手,他也不得不考虑到自己在天下万民中的形象问题,所以刚才他在城外的那一番激动人心的豪言壮语更多的却是提前竖立起自己在民众心中的地位。说白了就好比当今很多政客一样,就职前后的言行举止以及政治立场完全是两码事。
当然,像这种只为提高自己地位形象而空口说白话的举动,断风寒却是深以为耻的,只不过在自己历经现实之时,他才认识到有时候想法和行动也是相对矛盾的。
此刻,断风寒看着手下这帮焦心忧虑但却无以为策的臣子们,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当皇帝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叹了一口气,终究下定了决心,对着面前所有人,道:“传我令,从今日起城中所需粮草供应减半,遣军需官前往城外安顿流民,每日暂与一餐,另外将军中营帐尽皆拨与民众以供其宿,凡有病症之人亦要悉心救治,不可延误。”
“主公……”毛玠与程昱闻言后,当即站出想劝言一番,奈何看着断风寒坚定的神情,只得叹声作罢。
而蔡邕这边虽然为断风寒义举感动,但一想到这只是暂缓之策,故而谁都没有高兴起来。
断风寒看着蔡邕等人并没有现出愉悦之色,当即慰言道:“蔡大人无需担忧,我在城外既然已做出了承诺便绝不会反悔,我定然会想出更好的法子将问题从本质上解决。我看现在你们也没事做,不如就由你撰写榜文,先安抚一下民心吧!”
蔡邕闻言,当即应声称善,接着便与身后从京里来的三人一道告退。
毛玠与程昱看着匆忙远去的几人,亦是黯然相对互叹一声,于是亦一道上前向断风寒告辞。
断风寒看二人面现无奈之色,亦知道自己的决定让二人很失望,故而面怀歉然,道:“孝先与仲德切莫要怪罪于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下此决心啊。”
二人闻言心里稍微舒坦一点,程昱当即拱手言道:“主公仁义为怀,实令我等钦佩,只是当今势局动荡,各路诸侯皆望风欲动,主公眼下唯有大力整固军备方为上策,而过早布施仁政实乃不智之举。”
他说这话时,明显带着一丝各人感情,故而语气也显得激动了些,站在他身旁的毛玠亦不时的暗中扯他衣袖,示意他莫要玩过火了。
断风寒将这些举动尽收眼底,但却装作没有看见。
他缓缓走到二人身前,遂轻轻的拍了拍程昱的肩头,道:“我知仲德之言大有道理,不是我不从,实是不忍见那些流民无家可归啊。其实只要我等齐心协力挺过了眼前这一难关,今后我等还怕发展不起来么?”
见二人没有任何反应,断风寒遂笑着说道:“其实方才蔡,陈二位大人说的倒也不失一个法子,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哦……”二人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都开始纳闷了,但转念一想仍旧认为其他各州势力是绝对不会做这等助人不利己的事情的,除非……
念及至此,二人再次看向断风寒,见其眼中闪烁不定,当也猜到断风寒有了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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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半月,兖州其他各郡亦早已收到了断风寒钦定的决策书。
虽然有部分人认为这样无私的收助难民是不智之举,但念及决策书上那份坚决,却没有一个人敢于抗命。当然,如果出现无故闹事的民众亦将一律给予严惩。不过,尽管断风寒这种安民的举措被很好的贯彻实施了下去,但是这一段时间,整个兖州却都在饥荒中度过。其他各方势力无不将断风寒这种做法引为笑柄,而一些稍有良心的官员却也暗中叹息不已。
不过……
此时,陈留城中的督尉府已然改头换面,原先设置在此处办公的一应官员尽皆迁到了别处。而如今想要在进出这里,没有兖州王的亲笔手谕那是绝对不成的。不过,即使进不去,但这几日仍是有不少人等在府前,他们不为别的,就只是为了来此享受一下“天下第一美酒”的诱人酒香。
程昱和毛玠似乎早已从前一段时间的忧虑中解脱了出来,此刻二人正兴致昂然地坐在督尉府前对弈,而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上看两人却似乎都有一些醉态。
“呵呵……孝先,看来这最后一杯酒亦要归昱所有了!”程昱在棋盘上落定一子后,当即便伸手抓向一旁的酒坛。
毛玠一看,当即大急,双手赶忙将酒坛揽在怀中,道:“这局不算,这局不算,我两从新来过!”
他这几日已经不知输了多少盘棋给程昱了,本来心里就有些气不过,如今眼看这最后一杯酒也将落入对方之肚,他更是急的直跳脚。
“哼哼……”一声淡然且似带着嘲笑的冷哼自府前大门处传来,他二人一道回头望去,见到那个醉卧在门槛边上的人,心下却不由得一喜。
“嘿嘿,王兄……”两人一道醉醺醺地摇晃着醉步来到了王越的身前,但二人的眼神却始终落在对方身边那坛快要喝尽的酒坛上。
王越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二人,随即却一把抓过身边的酒坛便往嘴里倒去,不消多时便将剩余的美酒给干光了,而后他更将酒坛口朝下随意的在二人面前挥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