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就眉飞色舞地说‘其实，姐你不知道，虽然害怕奶奶揍我，但是我有时候还是会偷偷去钻你被窝来着，去年也一样，你睡着了不知道，结果每一次我都是刚一悄悄爬上床，就会被奶奶揪着耳朵拎到她床上，在我屁股上狠狠地揍几下，骂我说多大小伙子了，晚上还要钻姐姐被窝，羞不羞啊你。’
“我一下子就被他给逗笑了，我说我还真不知道，去年你都十二岁了吧？奶奶骂得对，羞不羞啊你。阿卓就在电话那边听我笑，等我笑完以后他才说‘姐，你知道我这几年都是什么时候偷着钻你被窝的吗？’我说我哪知道啊，你还记日子呢？
“阿卓就说‘是啊，每年一次，九月二十二号，因为你就是在我三岁那年的九月二十二号把我捡回家的。’我说是吗？我不记得日子，你也从来没有说过。
“阿卓就说‘我都记得呢，每年都记得呢。姐，今天也是九月二十二号。’我一下子就愣住了。阿卓又说‘姐，我想你了，想得厉害，真的，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着。我觉得我要是在家的话，我今天晚上肯定还是会偷偷去钻你被窝的，就算被奶奶揍一顿我也愿意。’”
顿了一下，凌可心又笑了“后来阿卓还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当时压根就没心思去听了，还是忘了，反正我是记不住了。挂掉电话以后，我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然后，我就大哭了一场。
“哭完以后我突然之间就想明白了，如果我真的死在奶奶病床前，躺在床上的奶奶怎么办？没有人养她，没有人出医疗费，谁来给她看病？没有医疗费，又没有管的话，奶奶根本就活不了多久的，那样的话，奶奶才真的会死不瞑目吧？我就算是真的把奶奶给害死了吧？
“还有阿卓，之前钻进死胡同的时候，我甚至于想过，如果当时我没有把阿卓带回家，说不定他妈妈已经找到他了，是我害得他跟家人失散的。可是在那一刻，我突然就想通了我们在那里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去的派出所，如果他妈妈真的回去找他的话，早就找到了，而且在去派出所之前，奶奶也跟旁边好多家店铺都留话了，说如果有人找一个小男孩的话就让去派出所。
“但是事实上，奶奶后来曾经很多次去派出所问过，都没有任何阿卓妈妈的消息，所以根本就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害得阿卓妈妈找不到他的。我既然把他捡回了家，那就一定要管他，阿卓现在还小，我要是真的死了，阿卓怎么办？谁来把他养大成人？谁来供他读书上学？谁来帮他找到自己的家人？”
秦子默跟林宇飞同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在心里喊道对对对，好姑娘，你这样想就对了，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要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