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即将进入牛棚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崩’的一声。
声音很轻,他来不及分辨到底是什么声音,就觉得身上一疼——特别疼。
以至于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他的声音已经足够小,但是另一个声音很大,是那种极其尖锐的哨声,在晚上传的格外远,听地格外清晰。
……
两分钟前,毛蛋还沉浸在甜蜜的幸福之中。
他是一个刚到二十岁的小伙子,高中没上完就去当了兵。在部队他一不是尖兵,二没有什么技术特长,理所当然的当了几年兵就退伍回来。
本来退伍是有安置的,但是他等不及。
主要是他有关系,他是上林庄的,东扯西拉的总能和燕飞扯上点十万里开外的亲戚关系。如果只靠这关系也没什么,关键他以前和林海虎玩的好。
林海虎义薄云天的很,缠着老高死缠烂打了好几天,愣是让他给进来了。
知道进来的不容易,毛蛋也很努力,一直以来表现的也不错,和林海虎那小子整天瞎胡混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因为表现好,最近西边村子的一个女孩看上他了。谈恋爱是要时间的,这家伙为了快点结婚,就主动要求上夜班,还是后半夜,这样他可以前半夜去陪女朋友——这个逻辑可能有人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白天上班傍晚再去找女朋友呢?这是因为有了要值夜班的借口,他可以让女朋友陪他一直到上班的时间。
刚陪过女朋友,这家伙正心猿意马精神十足,就发现了一个绝对不像是来干好事的身影。
虽然还不确定这身影是来干什么的,不过他有办法,拿起弹弓,先给那家伙来了一下狠的,然后就吹起了巡逻专用的哨子。
“嘟嘟嘟……”
土黄色的身影估计没想到,一个养牛场,巡逻的居然是像什么秘密基地似的,除了明的牵着狗的巡逻的人,还有暗哨。
被弹弓打了一下之后他就想跑,但是哨音一想,立刻就有人从附近的房子里跑出来,还都带着武器出来的。
没跑两步,土黄色身影又挨了几弹弓,接着就被几只狗围了起来。
这家伙身上涂了东西,所以狗只围着不上来,但是他也不敢动,那些狗不主动上来攻击他,不代表他冲过去还不会反击。
甚至还没等他想好是不是冲一把,都已经晚了,巡逻的人已经跑过来了!
“啊……”
他刚准备束手就擒求饶,不想就上来一个家伙,掏出棍子对着他就是一家伙。
这可比弹弓狠多了,那棍子长了眼似的,别的不打,就打在他的手上。
十指连心啊!
当即他就开始求饶起来:“各位大哥,小弟就是来求财的,现在投降了,投降了……”
“啪!”
又是一下,他本来捂着受伤的作揖求饶的,这一下就打在了另一只手上。
“有同伙没有,快说?”
月牙时隐时现。
远处的牛哞声和叫喊声在黑夜中传得很远,一只在警戒的似鳄龙朝着远处有亮光的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低下了头。
对于牧场附近的似鳄龙们来说,那里发生什么都不稀奇。砰砰砰的炮仗声或者枪声,汽车声,机械轰鸣声……总之所有在原本的恐龙世界里不可能听到的声音,都不会引起似鳄龙的惊讶了。
如果要说似鳄龙们对牧场最直观的印象,那就是食物来源地。
从牧场扔出来的骨头和残羹冷炙,对于似鳄龙们来说,就是无尚的美味。所以它们都心甘情愿地给牧场当着看门龙,誓死捍卫自己的领地。
徐小燕看着苦力们驱赶着牛群,脸都红扑扑的。
她现在感觉自己和燕小飞就是雌雄大盗,燕小飞去某个地方做大盗,她就是墙外的接应者——虽然她想象的墙其实是两个世界的屏障,两个世界都不可能有比她更安全的接应者,但是她依然觉得很刺激啊!
人其实都是有邪恶天性的,干坏事的刺激让这姑娘有点太过兴奋了。
这姑娘从小在家低声下气,干过的最大的坏事就是从家里偷几个糖,然后和燕小飞偷偷躲到没人看到的地方去享受一下美味。但是每次吃完糖剩下的糖纸,她都会小心的‘藏’起来——扔进垃圾堆都还再扒拉点别的垃圾盖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更安心。
但是自从跟了燕小飞,一切都变了。以前的胆小,抠门,谨小慎微等习惯,正逐渐被燕飞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改变着……看似不明显的改变,到了这一刻,开始变得明显起来。
等到下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身影的时候,她立刻迫不及待地喊道:“燕小飞,快点带我去现场看一眼?”
“啊?”燕飞有点迷糊。“看什么现场?”
“你搞破坏的现场啊!他们丢了这么多牛,不会一直没发现吧?”徐小燕解释道。
“哦哦哦……”燕飞恍然大悟,媳妇你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我一时半会都有点接受不了啊!
刚干完坏事,你还去看现场?
想归想,他的行动远比思想都快,答应着已经消失不见,接着再次出现,带着媳妇就来到了最开始两人勘察现场的那片高地——刚才消失一次,就是从天空飞下来找好位置,方便媳妇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