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笑着招待两人:“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这老头子就这毛病,来来来赶紧坐吧!呀……这是蜂蜜吧!看这颜色多正,老头子你还不起来看看,学生们来看你都是一片心意,你看你那样子……”
燕飞两人是真没生气,主要是贺老头儿这会儿的形象太磕碜了。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裹着个旧的看不出颜色模样的破毯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东西。
而且看那说话的口气,和闹别扭的小孩儿似的,实在是生不起气来。
“酒!好酒!”燕飞放完蜂蜜,就把罐子外面缠着的绳子解开。“给你闻闻味道你就精神了,你这是生病了吗?我这可是药酒,包治百病的。”
“唉……什么酒我也没心情喝了。你们不知道吧?老戚快不行了!”贺老头儿被老伴儿一说,也不看他们俩了。半死不活地仰着脸盯着天花板,紧了紧身上裹着的破毯子,嘴里念念有词。
“当初老戚要不是把这条毯子给我盖,说不定现在躺床上的就是我了,一转眼就几十年了,现在他这身体,就是当年少了这条毯子才落下的根儿……”
王久明在旁小声也给两人解释着,两人渐渐明白了这老头儿为什么会这个模样。
当年这贺老头和戚教授下乡的时候在一起,那里的条件不好——住的都是牛棚,那能有多好?而且冬天天气冷得厉害。贺老头儿从小家是城市的,没吃过苦,一到晚上冻得睡都睡不着,戚教授就把自己的毯子让给了他一条,自己只裹着一个破棉被。
结果后来就落下了毛病,身体状况就不太好,再加上年纪大了,前两天忽然就倒下了。
这一倒下,据说连京城那边都惊动了,结果来的各个知名专家教授都是束手无策。本来戚教授也有那么大岁数,这么多年全靠意志支撑着,基本就接近油尽灯枯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差到针石不能治,良药不能及,谁来也没法。
贺老头听说了这结果,回来就开始纠结,总觉得当初是自己害了老戚,裹着这条当年老戚给他的毯子,没病比有病的人看着都凄惨。
燕飞和徐小燕想不到来了就遇到这种事儿,两人还给戚教授准备了长寿酒呢!听说这样的情况,顿时也不知道还该不该送了。本来燕飞都把那酒故意打开,想让贺老头闻闻香味的,听完这话顿时又把罐口封上了。
不过这会儿贺老头抽了抽鼻子,倒是来了点精神:“还真是好酒,这是自己酿的吧!多长时间都没味道这么醇的味道了,得放有一段时间了吧!”
“嗯!这点酒是去年的,以前装好了送人没送完,一直扔着没喝。”燕飞回答道,要不是这样他刚才也不会故意打开罐子让人闻味道了,封了快一年口的粮食酒,那味道是真醇。“我最近才泡了药酒。给你和王师兄各一罐,本来还有一罐是给戚教授的……”
后面的话就不用说了,既然那么多专家教授都说戚教授不行了,这药酒还送去干吗?
“唉!你还会泡药酒?”贺老头儿闻言又是一声长叹,有气无力地道。“不会是自己胡乱泡点东西就当药酒吧?药酒可不是胡乱泡的!”
“他在家还卖酒呢!我们以前的药酒治好了不少人呢!在我们乡里都知道,不是胡乱泡的。以前的药酒连偏瘫在床的都能治好,最少也能下地走路了。不信你去我们那儿打听打听……”听见贺老头说燕飞的酒不好,徐小燕姑娘就赶紧分辨道。
“真有那么神?”贺老头惊奇道。“你家是祖传中医吗?”
不但贺老头惊奇,连王久明和贺老太太都是有点惊奇,想不到燕飞年龄不大,还有这能耐。
“不是,我们家祖传铁匠。”燕飞解释让几人哭笑不得,祖传铁匠你和药酒有什么关系啊!铁屑酒吗?
“这和那些药酒不一样,那是专门治病的,这个是补气延年的。”燕飞没注意三人脸上的意外,继续说道。“其实都是老方子,我是刚好弄到了点原料,就泡了点酒。现在以前那些酒的原料都没有了,我又换的别的药材,和以前的不一样。”
“什么药材?”王久明在旁问道。
“主要是龟甲。”反正现在也有乌龟,燕飞也不怕说。“还有其他的一些药材,反正效果好。已经卖了一段时间了,就是喝过的都说好,我才又拿这些去年的酒泡了点。”
“龟甲酒啊!”王久明闻言顿时有些失望,连贺老太太也是如此。
燕飞见此,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我这龟甲酒和别人的有点不一样,反正你们喝了就知道了。”
能提醒一句就很难得了,他的酒给外人送的也不多,反正心意尽到,人家不愿意喝他也没法——当然除了不知道古玩城的那个帮他卖过古董的小武喝没喝,反正其他人都喝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