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未卜先知,更准备好一切迎接即将到来的困难,她把自己得太紧,所以遇到这样难以接受的事情,自然就想逃,可是有些事情,躲避不是办法,反而会让人更加的难过。
看着她的背影,握了握与她交握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力量,让她不要不安,不要慌乱。慕瑾似乎也知道万俟无痕的心意,也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既然已经有一个结果在前方等她,那么她要做的就是面对,只要鼓足了勇气去面对就好了。
到了锦绣宫,慕瑾突然有些不敢走进去,她有些害怕,若是这个结果她无法接受怎么办?若是这个真相太过残忍怎么办?
这些都不是她最害怕的,她最害怕的是百里泉对她的疼爱,若都是假的只不过短痛罢了,若都是真的,她又要如何去回报呢?
她的心里也十分明白,她最害怕的,也许就是最真实明朗的。
“瑾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慕瑾听了万俟无痕这句话,点了点头。该面对的事情,总要去面对,她躲也不是办法。
“皇上,公主回来了。”
百里泉听到丰喜通传连忙站起身子,迎上前来,却在看到慕瑾和万俟无痕的时候止住了脚步,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
慕瑾抬起头,看到这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叫做父皇的男人,他给她宠爱,纵容她的任性,在她对付他的妃子和儿女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她兵权,让她去胡闹,就在刚刚,还给了她那样至高无上的权利。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于他明知道她并不是他亲生女儿的情况下。
到底是有多爱她的母亲,所以他才能够这般的爱作为她的母亲的女儿的她。
“父皇”
慕瑾又一次叫出了这两个字,发自真心,她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叫出这两个字,也不知道,知道了这个真相的自己今后要何去何从。那么如果是最后一次,就允许她叫个够吧。
她来到这里,每一桩每一件事情,都离不开百里泉的宠爱,和百里泉给她的权利。也许以后再也不能再明处伴他左右去报答他,可是在她的心中,他将永远都是她的父亲。
百里泉听到慕瑾叫了这一声父皇,一瞬间红了眼眶,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亲昵的抚摸她的头发,却发现她被另外一个男人拉着,而他似乎再也没有了把她拉出那个男人怀抱的权利。
“瑾儿……你可愿听父皇的解释?”
“恩!”
慕瑾点了点头,强忍住流泪的。
“那是十六年前的初夏。我微服私访,行至南梁国与漠北国的边界,去探望漠北镇守边界的将士。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我便带着丰喜去后山转了转,而就是这一转,让我遇到了你的母亲。当时,她穿着一身白衣,就像是山间的精魅,美得不像人类。”
百里泉仿佛回到了与玉瑾瑜初见的那一个黄昏,夕阳洒落在河边,而玉瑾瑜就坐在河边的一个大石头上,晚霞仿佛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圈光晕,让百里泉移不开眼睛。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她转过头来,两人的眼睛在空中不期而遇,百里泉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是他的梦境,他一动就会醒来,也生怕她是这山间的精魅,他一动,她便会远去。
而玉瑾瑜也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人,对他礼节性的点了点头,便继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河面。
“姑娘,在下李泉,途经此地,无意打扰,还望姑娘莫怪。”
玉瑾瑜手不自然的摸向了肚子,微微摇了摇头。
“这地方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既然不是谁的,自然谁都可以来,所以无所谓打扰。”
她说的事情句句在理,却也不近人情,言外之意就是你不打扰我,我不打扰你,各赏各的景,各走各的路。
百里泉自然也听出了她话语中泾渭分明的意思,也没有再说什么,一直到玉瑾瑜起身离开,百里泉才出声。
“姑娘,要回家了吗?”
“是。”
“姑娘家住在这山谷之中吗?”
玉瑾瑜看着百里泉,迟疑了一下答道。
“是。”
“如此深夜,姑娘回家多有不便,可否让我送你一程。姑娘不必害怕,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
第一次,百里泉觉得能够辩论朝堂之上所有不平声音的嘴巴,笨的什么都不会说。玉瑾瑜见他这样子,倒是一笑。
“我没有害怕,而你也不值得我去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