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台。</p>
“这么久过去了，也该到了吧。”萧皓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p>
“萧掌教，来得挺早。”话音刚落，一身锦衣的男子缓缓走了过来，与其打了个招呼。正是曾经的太师莫问东。</p>
“是莫先生啊。不如你早不如你早。”萧皓琛懒懒地说道，有意无意地往边上的白眉太监瞥了一眼。</p>
白眉太监只得垂首一笑，避开了那道在他看来过于锐利的目光。</p>
“近日，怎么不来我府中找我下棋？”莫问东对此像是没看见一般，“城中除了你之外，我难逢对手啊。”</p>
“莫先生可别折煞我了。贫道也有自己的棋要下啊。”萧皓琛很没形象地半瘫在地，用拂尘挥打着飞在空中的虫蝇，“着实是事务繁忙，脱不开身呐。”</p>
“因祭典在即，傲阳也已休朝多日，你也不必进宫与他下棋了。”莫问东幽幽说道：“不知掌教在下得，是什么棋？”</p>
“人生在世，有哪一步不是在落子呢？”萧皓琛打了个长哈欠，“起太早了，可有些困了。”随即眼睛一闭，仿佛真的睡过去了。</p>
“近些日子临湖垂钓，也钓得有些乏了。”莫问东意味深长地说道。</p>
此时，一名身着柳衣的瘦削男子持剑而至。</p>
“柳先生。”莫问东点头致意。</p>
“哦？柳庄主来了？那我可就不困了啊。”萧皓琛挑了挑眉。</p>
来人自然是昔日的柳月山庄的大庄主，柳藏锋。若放在从前，这一声“庄主”叫得自然是理所应当，可如今，他的胞妹柳藏月已将柳家所有的人带回了故土，柳月山庄也从此不复存在，无疑让“庄主”这个称呼，平添了几分讽刺。</p>
“萧掌教。”柳藏锋脸色铁青，却因身处重大时节，敢怒不敢言。</p>
“庄主夫人怎么没跟来啊？”萧皓琛问道。</p>
“淮漫自两年前来此之后，身子便愈发愈不好。若是她抱病出席，只怕那沉疴之身，痼疾之态，会有损今日天子的威仪。”柳藏锋持剑对天一敬，似乎想借此打压萧皓琛的嚣张气焰。</p>
“柳庄主和鞘族圣女的爱情，可真是让贫道感动啊。”萧皓琛做出了抹眼泪的动作，“可是她若不出席，柳庄主怕是会有血光之灾哦。”</p>
柳藏锋强忍着怒意，问道：“为何？”</p>
“因为我看到你，印堂发黑了。”犹未睁眼的萧皓琛微微一笑。</p>
远处。</p>
“就是他，当年用剑斩下了碧燃的手臂。”枫衣女看着柳藏锋，沉声说道。</p>
她身边的男子更是已戴上了久违的古铜面具，正朝天展露着狰狞的獠牙。他所撑的彼岸花伞也开始无风自动。</p>
“他，必须得死。”</p>
天机阁，“花明柳暗”长巷。</p>
冰花凝结了一地。</p>
整个巷子，就像是如坠冰渊那般寒冷。</p>
“好剑。仙人剑，当之无愧。”洛飞羽由衷叹道。</p>
然而在这忽至的冰冷面前，洛飞羽并没有展露出丝毫的战意与杀心，只是将剑微微一旋，不知从何处揽来了一片剑光。折剑被包围在了剑光之间，竟也变得柔和起来。</p>
不再带有令剑恐惧的无穷杀意。</p>
而是像春鸟忽来，于暖风中盘踞，飞旋。</p>
“这是？”身后的公孙诗潋睁大了美眸。</p>
“别瞎猜了，你猜不出来的。因为这是我自创的剑法，此刻是我第一次使用。”洛飞羽自信一笑，“我唤它为，雨燕登虹。”</p>
“雨燕登虹？”公孙诗潋喃喃重复着。</p>
在她看来，这是未曾被束缚过的一剑，这是自在而又洒脱的一剑。哪怕方圆之地皆是寒冰，但只要有寸地如春，便改变不了，冬去春来，草长莺飞的意气。</p>
这，亦是少年人眼中，该有的江湖。</p>
“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暮客心冷哼一声，长剑寒意横流，掠到了洛飞羽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