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堂。</p>
慕容皓月不答，而是盘腿坐了下来，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双手也交叠盘放在腿上。</p>
而那红尘匣在缓缓打开，一轮八卦也在匣上凝聚成型。</p>
音胤散人见状也是一惊：“爻剑术！”</p>
爻剑术是武当御剑术的最高境界，在此剑术之下，可以万物为引，依靠意念御剑，毫无预兆悄无声息，令人措手不及。</p>
音胤散人此刻感到深深的挫败。他苦心钻研了五十年才修得的爻剑术，居然被眼前这位入门不过二十载的年轻人学得！</p>
慕容皓月面色平静，他外表上没有毫厘的变化，但有一柄如冰琢的剑腾空出匣。</p>
“轻寒，散。”慕容皓月轻念一声，那冰剑四裂开来，散为了数十块冰碴，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朝音胤散人掠去。</p>
音胤散人暴喝一声，那漂浮着的三柄雷剑围绕他快速旋转起来，竟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雷霆屏障，冰碴触碰到那屏障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p>
在这时，一柄剑又从红尘匣中挣脱出来，剑光如月温柔至极，但剑势却是带着锋锐与霸道。</p>
“皎月，刺。”</p>
唤做皎月的剑迅速一掠，堪堪擦过了那些冰碴，激荡起了轻轻的响声，宛若天籁。</p>
而这一剑竟不偏不倚地从雷剑缝隙中刺了进去，划破了音胤散人的袖口，鲜血淋漓。</p>
音胤散人猛喝一声，又是一柄雷剑出匣，剑气暴涨。</p>
慕容皓月脸色平静，又念道：“虚无。”</p>
一枚近乎透明的剑飞了出来，若不是在地上残留着影子，恐捉摸不到它的踪迹。虚无与雷剑碰撞，竟一时难解难分。</p>
而轻寒时而聚散，时而与皎月相碰，似乎并没有进攻的意味。</p>
倒像是在奏曲。</p>
苏楠笙在一旁默默聆听着，竟有些痴了。</p>
这分明就是自己在五年前教给他的曲子啊。</p>
“折桂令。”苏楠笙喃喃道。</p>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识，便害相思。</p>
若非演练过不下千遍万遍，是很难奏出这样柔美的曲子的。</p>
“这是你当年教我的第一首曲。”</p>
“这些年来，我很想你，所以就时常弹奏这首曲子，以诉心中的相思。”慕容皓月忽然道。</p>
苏楠笙噗嗤一笑，“你的意思是说，这首是相思的曲？”</p>
慕容皓月怔了怔，“难道不是吗？”</p>
苏楠笙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拉下了腰间系着的红绸，那紧束着的嫁衣登时如同娇艳的花朵绽放开来，长长地拖拽在了地上。</p>
同时绽放的，是红绸下的一枚软剑，云纹雕饰，软若美人无骨。</p>
慕容皓月道：“云漪。”</p>
那软剑受到了主人久违的呼唤，发出了喜悦的颤鸣，随后落到了苏楠笙的手上。苏楠笙将手中的剑不断盘旋，竟盘成了一根细长的丝弦，弦的一端盘绕在她的左手腕上。</p>
苏楠笙右手轻拢慢拈，几串音符轻轻蹦出。</p>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p>
慕容皓月赞叹道：“好听。”</p>
苏楠笙轻声说道：“其实，这首曲子不仅仅是道出了相思，更是道出了少女的情窦初开，心起波澜的样子。”</p>
慕容皓月愣了愣，随后笑了，“好。”</p>
苏楠笙脸微微一红，也跟着笑了。</p>
忽然间，雷霆乍起，如同蜿蜒的小蛇朝着二人爬了过来，将沿路的地板劈得粉碎。</p>
慕容皓月赶忙又起一剑，将雷电逼了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