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风一边说着,一边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
“好嘞,客官一看就是熟客,您请到二楼稍候,小的这就去给您传菜!”
跑堂的小二立即向后厨走去。
“哦,对了,再给我来一盘炒韭菜。”刘远风习惯性地随口说道。
没想到小二闻言立即露出慌张的样子,回头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对刘远风说道:“客官,您是外地人吧?”
“啊?确实是今天刚从城外进来。”
刘远风非常不解,怎么说他也是生在这座城中,长在这座城中,怎么就被当成了外地人,难道去大陆西南待了三年后,口音都变了?
“怪不得,客官,您可一定要注意,在这裕京城里吃饭,可千万不能点韭菜!”店小二小声对刘远风说道。
“为什么?”刘远风诧异地问道。
“您也知道,这韭菜在前朝是国菜,在新朝自然就成了禁菜,点这个菜会被看成是心怀前朝,弄不好就被打成乱党了。”店小二凑到刘远风的耳边小声说道。
“哦哦,原来如此,多谢小哥提醒,不然我就莫名其妙被砍了脑袋了。”刘远风急忙感谢道。随手还给了店小二一块银子。
“多谢客官,小的给您传菜去!”
店小二收下银子后,笑着进了后厨。
刘远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前只听说过禁书和文字狱,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禁菜和点菜狱!
他扫视一圈,这酒楼里面的陈设变化也不大,但掌柜和伙计都已经换了人,当年那些熟识自己的店小二都已经不在这里了,果然是物是人非,好在这样也免得暴露身份了。
刘远风想到这里便径自上了二楼。
这冯记一品轩不愧是圣都最高档的酒楼,在炎黄大陆上,玻璃还是一种比较奢侈的材料,除了皇宫和王公贵族的官邸外,能够全部使用玻璃做窗户的也就是这冯记一品轩了。
刘远风一直走到他当年常坐的那个靠窗的桌子前。这个时辰还在酒楼里吃饭的客人并不多,但很不凑巧的是,此刻就有一个客人坐在那张桌子边,而且坐的位置还恰好是当年刘远风最喜欢的座位。
那个客人是背对着楼梯的方向,刘远风看这人的背影,知道这应该是一位年轻的姑娘。
那姑娘裹着一袭白色的裘衣,面窗而坐,一身打扮虽然简单但做工与材质都非常好,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刘远风本不想惹什么麻烦,便准备坐到旁边的桌子去,但走近少女后,却突然发现那少女正坐在那里默默哭泣,而且哭的非常伤心。
少女那哭泣样子让刘远风感到莫名的心疼,更勾起了他心中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悲伤。
于是,他走到少女坐的那张桌子旁,坐到了少女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少女,说道:“姑娘,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家人会担心的。”
少女抬起头,那一双闪着泪花的眼睛明亮而传神。
她看了看刘远风,感觉眼前的青年虽然算不上非常英俊帅气,但那目光沉稳而真诚,微微的笑容让她莫名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让她感到非常安全的熟悉感,而且青年的声音也让她感到一种非常值得信赖的磁性,但她却又明显不认识对面的青年。
于是她既没有赶刘远风离开,也没有回应刘远风的话,而是就像没有看到刘远风一般,低下头再次端起酒壶,准备斟满已空的酒杯。
她这个位置确实非常好,窗外的月光正好透过玻璃,映照在少女白皙的脸颊上,几滴晶莹的泪珠还留在那里。
刘远风一把夺过了酒壶,温柔地说道:“姑娘,你不能再喝了,如今这世道并不太平,你一个女孩子在夜里独自喝这么多酒,容易遇到危险的。”
少女再次抬起头,本想抢回自己的酒壶,但看到刘远风那坚定的目光后,便放弃了。
她开口说道:“你是怕我遇到坏人吗?上次我一个人跑出家门就遇到了坏人,不过又有一个好人出来救了我。这次,除了你以外,我还没遇到坏人呢。”
“哈哈,并不是每次都会那么幸运的遇到好人帮忙的。姑娘你真的是偷偷跑出家门的?那你家人肯定急坏了,还是应该早点回去才好。”
刘远风竟然像一个家长般劝了起来。
炎黄文摘:在京兆尹管辖的京畿地区,可以说随便一个贩夫走卒都可能认识朝中的某位大员,可谓是谁都不敢管。可这又是天子脚下,出了任何一点纰漏都瞒不过去,便又成了什么都要管,因此京兆尹也被称为最不好干的地方官。在这个位置上,以往能够干满一年的就算是能臣了,而米显椿能够一干多年,上上下下还都对他的工作比较满意,可见这是个既有能力又非常油滑的家伙。——摘自著名野史作家彭慧神著《戏说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