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各军级建制都有一些可以自由调配的经费,用于自行购置军需装备的。这些铁蒺藜应该是聂闻天的第八军自己买的。”
杜千林看着前面的战况,心中也是非常郁闷,这些伤亡的士兵可都是他的部下,也是他获取权势地位的根本保障,每一个士兵倒下,他的心都在滴血。但面对崔坚,还是要毕恭毕敬地回话。
“这笔自由使用的经费竟然被聂闻天用在这上面,还真是难得。”崔坚闻言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每个军团与军级建制都会有一笔自由支配的经费,原本是因为各部队驻地与任务各有区别,需要根据自身需求自行购置一些装备军需。
但发展到今天,这笔钱已经成了各高级军官的小金库,基本都直接被以各种名目装进了军官个人的口袋,这甚至已经成了军中默认的潜规则。以至于崔坚这位身居相位多年的人,都忘了还有这样一笔可以用来自行购置军备的钱。
像聂闻天这种表面上整日泡在酒坛子里的贵族军官,竟然没有贪墨这笔钱,而是用来购置了这么多的铁蒺藜,自然是难以想象的。如此清廉尽责的将领,在如今的大汉实在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命令骑兵撤回!步兵趟地而进,填平护城河,架梯攻城!”杜千林咬着牙下令道。
既然能想到的招数都被破解了,那就只能采取最笨的办法,用人命去硬攻了。此刻,他们最大也是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了。
在这城墙外,以营为单位,杜千林一口气派出了六个旅,共三十个方阵向城墙冲过来。
这些士兵们进入铁蒺藜密布的地带后,便只能两脚趟着地面前进,轻易不敢抬腿走路,以免踩中铁蒺藜。
可是这样无疑大大减缓了攻击的速度,更要命的是这些步兵们还要扛着沙袋或者推着云梯、冲车、楼车等等攻城器械,行动就更加缓慢了。给城头的防御武器提供了足够长的打击时间。
随着这些可怜的步兵们逐渐接近城墙,城头的抛石车、弩箭、长弓陆续开始发威,一波波石雨、箭雨倾泻在叛军步兵的头上。带起一阵阵血浪与哀嚎声。
“命令投石车加大攻击力度,给我压制住城头的敌人。”杜千林看着那不断增大的伤亡,焦急地命令道。
他眼看着对方的攻击力度越来越大,但己方的投石车似乎攻击力度反而还弱了一些。
“督帅,现在投石车已经是满负荷攻击了,这些大型器械机构复杂,长时间饱和投射很容易出问题,现在已经有四分之一的投石车出现故障,正在修理中,暂时无法继续攻击了。
而且咱们的步兵已经快要冲到护城河了,到了那个距离,投石车继续攻击就有可能误伤自己人了。还是让弓弩手上吧。”一名副将向杜千林禀报道。
“命令弓弩手前出,跟在步兵后面,压制城头的弓箭手,掩护步兵填河攻城。”杜千林只得下令道。
对于一个重骑兵军团的都统制来说,让他指挥这样一场步兵攻城大战还真是不太擅长。
整三铁卫军团不愧是原大汉帝国的主力军团,战斗力与战斗意志还是很强的,虽然这一路的进攻完全是用尸体和鲜血铺出来的,但他们还是咬着牙冲到了护城河前,没有任何一个方阵崩溃后撤。
这些步兵们冲到护城河边后,立即将一个个沙袋填进护城河中。
此刻,两岸的火大部分已经熄灭,河中的水位也已经很浅,与其说是填平护城河,不如说是填平一个大壕沟更形象。
这三十个攻击方阵很快便冒着城头倾泻下来的箭雨,用沙袋和尸体填出了三十个通道,然后冲到了护城河对岸。
不过,当他们真的冲到城下时,叛军的投石车便也无法再发射了。因为这个时候继续投石的话,对于城下攻城部队造成的伤亡可能会超过城头的守城部队。
聂闻天见到对面的投石车终于停止了攻击,自己手下的士兵们便也可以更有效率地组织起来了,他立即下令道:“弓弩手列队,三排循环射击!”
只用了两个呼吸的时间,刚刚还被那些不停砸到头上的巨石弄的鸡飞狗跳的弓弩手们,整齐地在城头排列成了三排。
“准备——放!”
随着聂闻天的命令,重新调整好队形的弓弩手们再次开始了攻击。
第一排弓弩手瞄准放箭,第二排弓弩手拿着已经装好弩箭的弓弩做好射击的准备,第三排弓弩手则迅速填装箭支。